“……你站在樹下看天空,看風景的人在不遠處看你。夕陽裝飾了你背影,你裝飾了我的夢……怡裳,是你嗎?”
顧仁捋了下耳鬢的長發,輕聲騷情的吟讀道。
不遠處梨樹下的女子似乎聽到他的聲音,收回目光,緩緩側過頭……
“佳人一顧傾城……再顧傾國……妹子,回個頭讓哥瞧瞧……”
顧仁由衷贊美道,期待的目光一動不動盯著。就在這個女子即將轉過頭的剎那,又是一陣秋風吹來,顧仁頭頂上的一顆梨子晃動了幾下,脫離了樹枝。
“哎呀呀……我特麼有不是牛頓,你丫的用梨子砸我作甚……”
顧仁受疼,急忙抬頭,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腳下出現一陷阱。他的身體失去了支撐點,猝不及防掉落下去。
夢醒……
天機寺,廢墟,幾丈深底下下。
“咚……”
水花濺起,一股寒徹入骨的冷水包裹住他身體。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片漆黑,還有包裹著自己的冰冷湖水。
“咳咳……我特麼的這是下地獄嗎?扶了那麼多老奶奶過馬路,簡直業界良心……為毛進的不是天堂?”
顧仁皺了皺眉頭,試圖抬起手臂確認一下四周的環境,但是兩隻手臂骨頭寸寸碎裂,筋脈盡斷,不能動用任何。
他試著抬腿,依然如此。
無奈之舉,只好靜靜的躺著,一動也不動。
半響,他大概摸清了情況。
他和孔怡裳都被放進了棺材,按照他的要求埋進了幾個炸藥包炸開的深坑裡面。只是地底下出了問題,這裡發生塌陷,地下水滲了下來,或者棺材掉進了一個水池子裡面。使得他和孔怡裳完全浸泡在水裡面。
“唉……原本死了,來個土葬,不料成了水葬,落個屍骨無存……”
顧仁一聲長嘆。
他是個樂觀的人,落到如此境地,不會再抱僥幸心理。身體受到的損傷,以及惡劣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理論上講,不會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但實際上,就算比這更重的傷,都不可能真正要了他的命。
“我就這樣慢慢等吧……”
顧仁嘆息一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足足幾個時辰過去了,顧仁依舊沒有死去。他疑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他不但沒有死去,大腦反而越來越清醒,這不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而是真正的恢複。因為他的身體裡面毒素一點一點也被稀釋溶解。於此同時,部分身體組織在悄無聲息的修複。
“看來開始恢複了,只是怡裳呢?”
顧仁他有些焦急,有些期待。
時間一分一秒再次流逝,一眨眼,又是幾個時辰過去了。
顧仁的眼睛裡面露出欣喜的眼神。這冰冷的水不僅溶解掉了他體內的所有毒素,還修複了胸口一道造出的致命傷害。這地下水太神奇了……簡直就是神藥啊。
不知道怡裳怎樣了。
顧仁心裡的期待感更加強烈,他好想動用手,輕輕撫摸一下旁邊孔怡裳的身體,但筋脈和骨頭尚未修複,依舊動彈不得。
“不急,我先慢慢修複!死亡是一件孤單漫長的事情,哥要耐不住寂寞。”
顧仁嘴角一翹,呵呵一笑。
曲江城,洪府後院,三個男子一瘸一拐,擠在後院一個小房間裡面。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天機寺逃回來的洪邱劉莽呂冒。
小房間的床上,躺著一個渾身血跡的人。這人的額頭上有一朵血紅色的曼珠沙華紋身,氣息微弱。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夜圍困天機寺的瘦黑袍男子。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摩耶派的陽護法。
他是洪邱劉莽呂冒三人抬回來的,也是昨夜黑袍人中活下的唯一一個。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