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一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讓我收拾她是吧?這個啊,還早了點,等我把肚子裡的這個貨卸了再說。”
到時候她抱著個孩子,誰說她她就裝昏倒,嚇死一個算一個。
楊標極會察顏觀色,但到底還是他見到的人不夠多,尤其對他家王妃娘娘的瞭解不足夠深,是以他還以為王妃的意思是現在小世子最重要,一切等小世子生下來再說,於是他很認同地一頷首,“您說的是,但……”
楊公公恭敬地接道:“您懷的是我朝尊貴的宗子。”
不是貨物,望知。
宋小五揚揚手,打發這難纏的老鬼,“忙你的去。”
德王都不知道這些個事,他現在身上的事太多,府裡的王妃和老總管都沒打算讓他知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宮裡的燕帝是個閑暇時喜歡聽孫公公碎嘴皮子放空腦袋的,他知道的可不少,這天下午跟小王叔說事半途暫停歇息時,他就猶豫著把小王叔帶媳婦去皇廟還推遲了好幾日,宗室對此意見很大的事說了出來。
德王一聽,一臉莫名,“日子不是老堂兄跟禮部商量定的嗎?”
這是開壇佔蔔定的日子,誰說閑話?
“那些宗婦們說這事是你王妃定的……”
“什麼你王妃他王妃的,叫王嬸。”
燕帝啞口,他叫小王叔為王叔,那是小王叔確實是他王叔,但要讓他叫一個年紀還沒他大的臣下家中女兒的小娘子為王嬸,他委實有些叫不出口。
這也是他一直不太想見他王叔小王妃的原因,說來他心裡確實覺得宋韌家中的小女兒是配不上他大燕的皇叔的。
“怎麼?”見大侄子還一臉猶豫,德王就躁了,“你還不想叫了?”
這是要打他媳婦的主意?
見他脾氣說上來就上來了,燕帝搖頭,“好,王嬸。”
他心裡正對小王叔愧疚著,叫了就叫了。
“這還差不多,接著說,說啥了?”
“說是她定的,為了討好南陽王,罔顧倫常。”
德王聞言,一臉不忍卒睹,“我王妃,用得著討好南陽王嗎?”
不說她本身是個什麼樣的人,光她的身份,她用得著去討好南陽王嗎?
“還罔顧倫常,他們這樣背後說我王妃,這是仗著我現在不會去砸他們家門是不是?”德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少聽老孫說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你信不信這些個人給點好處馬上就磕頭謝恩了?你在後宮見的還少了?我說你能不能改改這老毛病,有些話能聽有些話不能聽你還不知道嗎?”
還有臉拿出來跟他說!
燕帝被他說得也是有點上火了,“朕不是怕你在宗室那邊進展得不順嗎?”
德王翻白眼,“我是想振興宗室,讓他們幫你分憂,可不是幫著這些女人振興我們老周家的女人的毀族大計。”
燕帝啞了。
德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拉過他的鬼畫符地形圖,“還是來說正事吧,你要是跟她們混,我跟你說,到時候沒個家業撐著,你看她們滿嘴的閑話能不能說來錦衣玉食,雞犬昇天。”
德王說完,還得意地翹了下腿。
這些都是小辮子說給他的,說的時候他老老實實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現在輪到他給人說這番話了,簡直不要太爽哦!
難怪小辮子老喜歡冷笑冷眼對著他,他以後也要這樣對大侄子。
小王叔現在說話越來越難聽了,聽得燕帝心裡不舒服,但不得不忍,摸摸鼻子就認了,頭湊了過來。
他頭一過來,小王叔還跟他說:“你不要跟我生氣,等哪天你做的好了,沒得挑剔了,就輪到你說我了,到時候我會讓你報複過來的,你要跟我一樣做個大方人。”
燕帝朝他微笑了一下,笑容假得德王猛搖頭,“算了,你還是別這樣笑了,真醜。”
他們老周家的男人傳到他們叔侄倆身上,也就美色尚能拿得出手迷惑於人了,毀了太可惜了。
轉眼就到七月八日,這一早宋小五按老時間起慶洗漱,她的王妃服是內務府那邊送過來的,重得很,但必須要穿去皇廟,這大熱天的一身重達十斤左右的禮服對於一個孕婦來說堪稱是戰袍了,所以臨到要走前,府裡的人都急出一身汗了,她這才去穿禮服。
來“照顧”她的宋張氏一直捂著胸口,等女兒吃完活動完休息完總算願意穿禮服了,她拍著胸口喊:“快急壞我了,這個小討債的。”
怎麼就把她養得這麼大主意,一切都得按著她心意來?
這時候,張氏就真覺得女婿越看越有趣了,越值得託付女兒終生了——除了這麼個眼瘸的,誰看得上她女兒?
宋小五穿好衣裳裝扮好,正對上出門的時辰,便領著一路跟著她不放的小鬼上了龍形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