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只是開始,沒兩天丞相家傳出了此女捅死了嫡母,逃出了鄭家的事來,還有路人指天劃地發誓鄭小娘子逃到了明月郡主府。
不到十天,都城亂成了一團亂麻。
楊標給人往主公送信沒幾天,就收到了宋家那邊要給宋四郎辦喜事給宋大人沖喜的事來,這等時候了,宋家還有心思辦喜事,楊公公啼笑皆非,用了幾天安排做了萬全準備,還是在這關頭去找那一位了。
等再來到宋小娘子的院子,楊公公這次很是百感交集。
誰都不知道,都城的亂相,出自這個花團錦簇,綠意盎然的院子裡的閨中女之手。
誰能想到呢?
楊公公喜好半夜敲門,這兩天忙著幫家裡辦喜事的宋小五見到他沒有前幾次歡迎,但也還算是歡迎的。
家裡找的名醫不成,還是得宮裡的禦醫來不可,所以這事還得楊公公幫著辦。
至於那位皇帝,可不能死,他就是要死,也得死在宋爹醒來後,最好是等到小鬼回來後。
宋小五這頭已經開始想皇帝要是死了,小鬼要是準備上位她要幫的忙了。不過其中有一點很是可惜,小鬼要是上位,她是不嫁的,到時候怎麼處理宋家與他之間的事來怕是比現在還棘手,不過也不是沒辦法,她歸隱或者死掉就是。
到時候宋家應該也穩了,她走也輕松。
遂楊公公一坐定,她就跟楊公公道:“你們周家那位當家還行罷?”
楊公公看著她有條不紊地煮著茶,覺得自己來見她一次,頭就要比前次更疼一點,“還行。”
“死不了?”
“絕死不了。”
“呀?”宋小五還挺驚訝,“太可惜了。”
楊標眯眼看她,半晌沒有說話。
宋小五便只能把心中之前所想的驚濤駭浪埋了下去,當作從沒有發生過,她敢作也敢想,但不能想了,她也能若無其事地當之前的事情沒發生過。
嗯,她這個叫拿得起放得下,要是要臉的那些,早被自己臊死了。
楊標看她神色琢磨了半晌,再開口話間帶出了警告來:“那一位再如何也是帝王,這次成事太僥幸,沒有人敢想有人敢動他們,這才沒回過神來,不是我們能耐。”
那些人安逸久了,哪怕聖上收他們的權也得一步步來,他們絕想不到會有人比皇帝膽子更大,手段更狠戾,一把快刀斬了他們那一團龐大的亂麻,這時候他們都還在憎恨萬家,拿壞事的萬家出氣,都沒有人想到,是有人下了黑手。
但聖上已經想到了,而且懷疑到了他的頭上。
盡管這懷疑來得毫無根據,但周家人的直覺慣來可怕,先帝如此,他的小主公如此,這位聖上稍遜點,但他還能坐在這個位置上,那就表示他就是周家人。
一件兩件事是磨不死他的。
“嗯,”宋小五看了楊標一眼,“知道了。”
不過她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動的,再萬惡不赦的人為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楊公公這種和小鬼那種,就更如是了。
他們是承那位先帝的恩活著的,讓他們動先帝的兒子,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是她輕狂了。
楊標冷眼看了她好一陣子,見她平靜如常,這才開口道:“有人去請主公了,他大概月底就能回。”
“月底啊,”那就是還有四個來月,宋小五想著,給楊公公遞了一杯倒出來的茶,“那萬家還是徹底端掉的好。”
“這事早晚會被宮裡的人知道的。”楊標說出這句話來,眉目間也難掩焦慮。
事情他是做了,但後患也無窮。
“你是怕他們叔侄倆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