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茍小小想的一樣,張家人在醫院裡鬧起來,吵著他們醫院賠他們家人的命。
洪秀珍和高大夫向張家人一再表示,張大發在被送來的路上人就已經不行了。張大發具體咋死的,他們讓張家人去問連夜把張大傳送醫院來的那兩個人去。
天還沒亮,張家人的哭聲就叫醒可整個村的人。接著,張大發的死訊傳遍了整個安豐鄉。
一傳十十傳百,然後大家都知道張大發是因為夜裡山上挖墓才死的,還有從山上下來的人說,看見山上有鬼火。
自然而然的,人們就將張大發的死和山上的鬼火聯系在一起了。只要再提起小黑山和挖墓,大部分人都是畏懼神態。
張家鬧他們的,茍小小不去摻和。
聽高大夫說他已經把他們從暗河裡帶出來的骷髏整理妥善,茍小小非但沒有高興起來,還陷入了惆悵。
紅星醫院,辦公室。
高大夫把骷髏整理妥後,也不知道把它放哪兒才好,就把骷髏暫時放在辦公室了。
這會兒,辦公室內,就茍小小和那一具骷髏。
茍小小掏出銀鐲子,坐在骷髏前自言自語:“你說,我該不該告訴你娘…”
之前,就是串兒落水的事剛平息的那段時間,桂大娘帶著她跟串兒去河邊燒紙,祭奠早年死去的兒子。她在桂大娘手上,看見過一模一樣的銀鐲子。
如果沒錯,這具骷髏,就是桂大娘那可憐的兒子栓子。
聽到開門聲響起,茍小小忙把鐲子收進口袋。
洪秀珍進來,看到茍小小,有些意外,“你咋還沒回去?”
茍小小摳了一下眼角。熬了一夜,她倆眼又酸又累,可一閉上眼睛,她一點兒睏意都沒有。
“張大發他們家裡人走了?”茍小小問。
“走了,把人也接回去了。”一說起張家,洪秀珍不知該同情他們,還是該覺得他們可惡,說起來又生氣又無奈,“張家人把張大發的屍體放村裡的槐樹下,哭著要人賠命。”
張家這是要鬧事的節奏啊。
現在,洪秀珍和茍小小都不關心這個。
他們鬧就鬧去吧,反正張大發的死跟她們沒關系。
茍小小甚至有一點希望,張家的人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這樣上山挖墓的那批人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看看他們還敢不敢再去山上。
洪秀珍看著長桌上靜靜躺著的骷髏,“這孩子,啥時候下葬?”
“啥時候下葬,咱們說了又不算。”茍小小掏出鐲子,遞到洪秀珍手裡,“這是桂大娘兒子,十幾年前落水後被吸進暗河,卡在河道裡了…”
茍小小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便被大力推開。
滿頭是汗的平安爹闖進來,一看到洪秀珍手上拿的鐲子,便說:
“我想起來了!桂大娘手上戴的有一支跟這一模一樣的鐲子!這小孩兒是我栓子哥!”
平安爹今天早上起來猛的想起在哪兒見過鐲子,馬上跑洪家去找茍小小,在洪家沒找著人又跑醫院來。聽醫院護士說茍小小在醫院辦公室,他就跑上來了。
看到長桌上的骷髏,平安爹驀地紅了雙眼。
“十一二年了…”平安爹哽咽著感慨,他抹去眼角的淚痕,伏在桌邊,對骷髏訴起衷腸來,“栓子哥,你終於回來了!謝謝你,謝謝你保佑我們平安的從山裡的河道逃出來…”
洪秀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斥責似的嘖了一聲,“那還不趕緊把你們桂大娘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