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下車買冰激凌，爸爸就停在路邊等我，然後等我買好了冰激凌轉身的時候……”那裡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慕寒川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可怕的場景，無數輛撞在一起，不管是正常行駛，還是停在路邊的，全部受到牽連，那麼多生命，毀於一旦。”
餘笙斂眸，遮住了眼睛裡翻湧的情緒。
可見她對那場車禍的恨意有多深。
慕寒川身子微僵，據他所知，北城的重大車禍，就只有那一次而已，難道……
不可能！他在醫院的時候餘笙的爸爸都還活著。
餘笙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我爸爸堅持了一個月，可還是去世了，從那以後，媽媽嫁人了，什麼都變了。”
慕寒川猛地坐起身，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怎麼了？”餘笙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慕寒川伸出的手卻始終無法落在她頭上，半響之後才道：“沒什麼，我累了，上樓睡覺吧。”
……
餘笙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那些記憶又如同潮水般襲來，一點一點將她吞噬。
那被雨水染紅的街道，周圍人淒厲的哭喊聲。
她就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一切發生，手上的冰激凌不知道什麼時候，化了掉在地上。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放慢一了一般，一點一點，清晰而深刻的印在她腦海裡。
餘笙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慕寒川才從書房回來，從身後抱住她。
餘笙聞到他身上的煙味後，一瞬間清醒。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慕寒川在她面前，好像很少抽菸，而且在知道她懷孕以後，他更是連煙都沒有碰過，難道還是因為之前在慕家發生了事嗎？
餘笙轉過身，朝他懷裡拱了拱。
慕寒川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將她輕輕摟住。
他剛剛讓許清去查了，餘笙的父親的確是當年那場車禍的遇難者。
知道真相的一瞬間，他覺得頭腦空白，突然有些無力。
即便他已經除去了盛家，即便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
他卻獨獨忘記了，那些在這場車禍裡，無辜去世的人。
慕寒川閉了閉眼，眸子裡的情緒隱藏在黑暗中，深沉而又內斂。
他又該怎麼告訴餘笙，如果不是他們，這場車禍也不會發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笙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
是夜，空中隱有星辰浮動。
一道身影從巷子裡出來，他身上似乎有傷，每走一步所到的地方都留下一個血印。
走了十幾米後，他靠在牆上，艱難的喘著氣。
這時候，似乎有腳步聲從後面傳來，他捏了捏拳頭，正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那人卻已經出現在他面前：“盛總裁，這麼晚了，你還想要去哪裡？”
逃跑的這人就是失蹤已久的盛北琛，他警惕性的看著來人：“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