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喜歡的人嗎?
“少夫人,你在看什麼。”吳嬸的聲音冷颼颼在身旁響起,嚇得她連忙關了暗格,笑的有些做賊心虛,“沒,沒什麼。”
吳嬸沒有追問下去,而是看向窗外,神情冷漠:“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餘笙聽出她話裡的沉重,忙點頭:“你說,你說。”
吳嬸收回視線看著她,仍是沒什麼表情:“夫人可能不知道,少爺出過一次意外,在那之後,他就變得不愛與人接觸,十五歲的時候搬出了老宅,接任慕氏。”
“他十五歲就接任慕氏了?”餘笙驚撥出聲,話音落下之後才覺得自己此舉有失體統,重點也沒找對,清了清嗓子道,“不好意思,你繼續。”
“十五歲到現在,一直有人想把少爺從現在這個位置拉下來。”她頓了頓,神色有些晦暗,“他雖能平安活到現在,但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而且,那些想要他命的人,都是至親旁系。”
餘笙嗓子有些澀,她知道慕寒川不容易,但沒想到他遠比她想象中要艱難百倍。
半晌,她看著吳嬸:“吳嬸,我知道你是慕寒川父親的人,現在卻又……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我是隨夫人一起到慕家的。”更何況多年後,他還幫了她兒子一把,於情於理,她都不能再坐視不理。
餘笙訝然:“慕寒川他母親……”
知道她想問什麼,吳嬸堪堪打斷她:“那不是你我能去議論的事,你只需要知道少爺雖看起來寡冷,但實則卻比任何人都要重情,今天,是夫人的祭日,以往每年少爺他……”
吳嬸說著,欲言又止。
餘笙卻是眸子一緊,不由自主抓住她的肩:“慕寒川他怎麼了?”
天空中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清冷又涼薄。
車子在墓園門口停下,餘笙接過司機遞過來的傘,步伐紊亂的跑了進去,墓園很大,眾多墓碑莊重肅穆的立著,銀灰色一片,讓人有了花了眼。
她不知道找了多少圈才在眾多銀灰色中尋得一抹黑色。
餘笙穩了穩神,緩緩走過去。
慕寒川沒有打傘,斜斜靠在墓碑上,雨水順著髮根流淌下來,雨幕中,他的神色顯得愈加孤寂,朦朧不清。
十七年了,已經過了十七年。
當年的那場車禍是他一生都忘不了的傷疤,如果不是那天,母親不會去世,他眼睛不會出現問題。
一切都不會改變。
十七年前,也下著這樣的大雨,在他眼前最後的一幕,鮮紅而又刺眼。
那段時間過後,他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和任何人說話,也不接觸任何事物,直到遇見餘然。
她以鮮活的姿態闖入了他的世界,怎麼也趕不走,每天樂此不疲的跑來找他,給他唱歌,說如果以後他都看不見的話,那就由她來幫他看這個世界,再一字一句的描述給他。
即便多年後,她已經忘記了那些事,可他還記得很清楚。
她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的存在。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