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龍遊心有底了,那邊韓遠裝模作樣佔蔔了半天,心也已經打好算盤了,他把龜殼的銅錢,往桌一倒,然後仔細的看了看,裝作驚慌失措的大叫道“哎呀!不好不好!不妙不妙!這位先生,這可是大兇之兆啊!這卦象表示你最近災星臨頭,一定會再有血光臨身啊!”
“啊?怎麼會這樣!”
龍遊也很是配合的大叫一聲,然後從身‘摸’出來一疊子錢,他還很有心思的把錢的數額再韓遠眼前晃了一下,不多不少,剛剛好是一百塊一張,一共十幾張,才開口說道“那、那,老神仙,你可得好好給我指條明路啊!我家裡面有的是錢!我不能死啊!你放心,你只要肯幫我度過此劫,‘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其實在龍遊拿出錢,並把錢的數額顯‘露’出來的時候,韓遠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他後面再講些什麼了,這老家夥的心當下只有一個念頭,那是俗話說的好,自己辛辛苦苦在城外擺攤擺了這麼久,總算是逮到大‘肥’羊了!
當下,韓遠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努力讓自己不會做出什麼失態的事情,才開口說道“那個這位先生,麻煩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報給我,我好為你仔仔細細的測算一番,要知道,這逆天改命,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
不過既然是演戲嘛,那自然是要來全套的,龍遊倒是沒急著戳破他,隨便報了一個二十一歲的生辰八字出來,然後便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那個樣子,要多虔誠有多虔誠,彷彿他已經不再是半仙,而是一個真真切切的活神仙。
韓遠聽到龍遊報出的生辰八字後,一邊又再那裡掐指算了起來,一邊眼角的餘光,還死死的盯著桌面,龍遊手的那疊一百塊錢,好像生怕這錢會長翅膀飛了一樣。
過了許久之後,韓遠才緩緩開口,把一些一般人成長階段都能經歷到的事情,挑些可有可無的,都給龍遊說了一通,什麼生病、什麼親人去世、什麼意外受傷,那個認真的樣子,似乎他真的看到了龍遊的成長經過一樣。
龍遊則依舊是很配合的聽的直點頭,反正韓遠說什麼,他都會回答對,在不經意間,卸下了韓遠心的戒備,讓所有事情都變的好像是在他的掌控,絲毫沒有偏差。
韓遠見自己隨便‘蒙’都能‘蒙’到這麼多,那是越說越起勁,越說越有力氣,差把龍遊祖十八代都給抖一遍了,看到他那個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樣子,龍遊裝作很是不經意的開口問道“你在這裡給人算命,是不是特別的不容易啊?”
由於從剛才說到現在,自己說什麼,龍遊都是跟在後面附和,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反對的情緒,所以韓遠早把龍遊歸類為那種手有錢,但是特別怕死、初出茅廬的草包公子哥了,對於這樣的人,他壓根沒想過要防備,也不需要去防備,他說話的心態一直都是非常的輕松,想到什麼說什麼,一點也不會藏著掖著。
所以在聽到龍遊這個,看似無意間問出來的這個問題之後,他像是被勾起了心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很是感慨的說道“誰說不是呢!你是不知道啊,這省城雖然不大,但是龍蛇‘混’雜,各路過江的神仙都有,想在這裡‘混’口飽飯吃,真心是不容易啊!”
說著說著,韓遠是大吐苦水,從自己在街被人追打、收保護費,一直到最後被趕出城外,只能在城‘門’口,靠著擺攤坑騙那些眼生路人的事跡,通通說了一遍,那個樣子,要多悽慘有多悽慘,聽的龍遊直搖頭,‘混’江湖‘混’到他這份,還不如死了算了,真是給江湖人丟臉啊!
直到龍遊面帶微笑,死死的盯著他不放的時候,韓遠才意識到自己是說錯話了,他連忙把臉板起來,變的是異常的嚴肅認真,繼續說道“那個,這位先生啊,我看你……”
“行了,我說韓遠,你別裝了,咱們有話好好說吧。”
聽也聽完了,笑也笑夠了,龍遊自然是懶得多費‘唇’舌,於是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信這個,你還是收起你那套騙人的把戲吧!”
“嘿嘿!”
事到如今,韓遠知道自己是遇到厲害的人物了,這龍遊看似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草包,但是心雪亮雪亮的,狐貍還要‘精’明呢,估計想要把那一疊鈔票賺到手是沒戲了,他只能尷尬的一笑,開口說道“既然這位先生你是行家,那我也不獻醜了,不過你找我,肯定不是為了要聽我說那些騙人的鬼話,你有什麼事情直說吧,要是我能幫忙的話,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遠跑江湖跑了這麼長時間,騙人的本事雖說是不怎麼樣,但是看人的眼光卻是一流的,他很清楚,像龍遊這樣年紀輕輕,深諳江湖之道,同時還小有身家的人,不會沒事跑來拿自己尋開心的,既然他找自己,那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自己出力,要不然真的只能說他是閑得無聊,沒事找事了。
見韓遠這麼識趣,龍遊點點頭,也不嗦,直接把那張一百兩的錢,往韓遠手一拍,然後說道“你的眼光很毒辣,不錯,我找你確實是有事情,這樣,這一疊錢算是見面禮,你先收下,剩下的事情,我們慢慢談也不遲。”
本來龍遊在一開始的時候,只是想把這個老神棍‘弄’過來當向導,帶自己去找馮銘的,不過在聽著這神棍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通之後,龍遊忽然覺得,這錢大神棍倒是一個人才啊,最關鍵是這人在省城‘混’了這麼久,對於什麼事情應該都很清楚,那幹脆把他收作自己的小弟,正好自己孤身一個人前來,多個人跑‘腿’也是‘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