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在高處,透過夜視望遠鏡目睹了醫院停車場裡發生的一切。
以他所在的位置,基本看不清停車場裡連續擊殺了吳濱和孟平的那個人是誰,只能從身形看出大約是個女人。他看得出來,那個女人對他的兩位同伴下手時的動作也能看出她十分生疏,但是她那股不顧一切的狠勁,確實是讓謝七看得頭皮發麻。
謝七點了一個煙,靜靜地抽了好一會。
最終,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情變成這樣有蹊蹺,於是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主管,出事了。”謝七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死人了……吳濱和孟平都死了。”
電話的另一頭的主管明顯發了狂,謝七就像是個大公司裡的普通社畜一樣,在上級主管領導面前唯唯諾諾,老半天不敢說話。彙報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鐘,在這個漫長的電話打完之後,謝七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要被掏空了。
謝七嘆了一口氣,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在打完電話之後,謝七得到了新的命令——去追查那個殺死了吳濱和孟平的人,但是此時他卻沒有繼續幹活的心思……他的心亂了。
他坐在椅子上思考了良久,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最終他站了起來,然後走進了房間的衛生間,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桶汽油。
他將汽油灑滿房間,然後用香菸將燃料點燃,隨後在大火引燃整個房間之前一個閃身出了房間。
謝七是一個機靈的人,他從今晚的事情之中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事情辦得好不好本身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能不能察覺到危險,並且在危險到來之前就避開。
所以,在得知兩個同伴都死了之後,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如何彌補,也不是如何替同伴報仇……而是得趕緊溜。
他可不是什麼敬業先鋒,收尾人暴露不暴露,業界究竟是要死還是要完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事實上他早在接到這個單子之處,就嗅到了這個單子之中的異味——他猜測這件事情的背後,恐怕是兩股甚至是幾股他根本惹不起的力量在博弈,而吳濱和孟平的死更是讓他認為自己的想法被證實了。
眼下這個級別的博弈,已經不是他這種小嘍囉可以摻和的了,對他來說此時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儘快離開這座城市。
好在他早就準備好了開溜所需的行禮和車票,現在只要提個包就能走了。臨走之前,他毀滅了一切痕跡,因為他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找到他。
然而,當謝七走出房間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對勁,這裡的佈置在我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正當謝七這麼想著的時候,一根鐵棍從後方掃來,擊中了謝七的後腦勺。
謝七應聲倒地,他的鮮血緩緩地在地上流淌。
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他看見了一個身材矮小的人,周圍漂浮著無數的鋼筋鐵管、鋼架之類的金屬。
“活幹得不怎麼樣,開溜倒是挺快的。”眼前這個人說著便虛空一指,隨後無數的鋼筋轉向謝七,“老闆讓我在你們把活幹完後再收尾,但我沒想到你們居然那麼沒用……居然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公司真是白養了你們這群廢物。”
“我日……你……”
謝七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最後一句話,腦袋便被飛來的鋼筋扎穿了一個窟窿。
……
水龍頭裡流出的水很冰很涼,林嵐的雙手幾乎快要被冷水凍得失去知覺了,但她依舊在一遍又一遍地洗著手。她不管怎麼洗手,都覺得血液粘在手上的滑膩感洗不乾淨。
林嵐知道自己從這一刻開始,自己就已經回不了頭了……那溫馨而平淡的美好生活,從她向他人舉起刀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林嵐根據停電的時間還有那個壯漢上樓的方向來判斷,他應該是在停電之後從醫院後門的停車場方向上來的。於是她先假意離開醫院,然後又租了一輛車繞回來,在醫院停車場裡面伺機待發。
最終,她殺死了兩個收尾人,成功阻止了收尾人對父親的暗殺。不過這個時間線裡他們還沒有殺她爸爸,所以她相當於是故意殺人。雖然她知道自己所殺之人都是惡貫滿盈之輩,但他人和法律可不會因此就改變對她的評價。
他人就算知道林嵐所殺之人不是好人,也會本能地害怕她。而法律也有可能會將林嵐這種行為認定為“假想防衛”,然後對林嵐處以三年起步死刑最高的刑罰處罰。
說起來很詭異,但是法律無法伸張或來不及伸張的正義,法律也不會允許他人伸張。
好人,有時往往就必須得被兩把槍同時指著。
此刻的林嵐現在有家不敢回,只敢在公園之類的地方遊蕩。
林嵐慌張而又,經歷過上一次時間線之後的她不敢相信警察,也不敢相信任何人,此時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去向何方。
正當林嵐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突然她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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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嵐被嚇了一大跳,她慌慌張張地拿起手機,然後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林嵐猶豫了很久,她的手指在滑動接聽鍵上方遊移不定,最終她選擇了接通電話。
“喂……”
“林嵐,是我。”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張曉陽的聲音“我看到你發的資訊了,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