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陽有些迷茫,他一時間不知該繼續問些什麼才好。
夏莎見張曉陽似乎是有些懵,便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說道:“以前的事都先不管了,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裡……但也只能記在心裡,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
張曉陽下意識地嚥了一口唾沫。
“關於你哥哥的事情,既然陳嫣然什麼都還沒告訴你,那我也就先不說了。出去之後你就姑且先當什麼都不知道,等到時機成熟了那個女人自然會告訴你一些事情,關於你哥哥的一些事情你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
夏莎停頓了一下,張曉陽總感覺她接下來似乎要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
果不其然,她說了一句讓張曉陽聞之色變的話。
“但你必須要記著,陳嫣然不是什麼好人,她告訴你的事情可能半真半假,對於她你一定要時時刻刻都要做好提防。”
“什麼意思?”
“我也很難和你解釋清楚,等後面你和陳嫣然接觸多了就明白了。”
張曉陽覺得夏莎以前一定寫過網文,因為她斷章的手法都和那些人一模一樣。
“聽起來你和陳局好像很熟……”
“不,我和那個女人不熟。”夏莎連連擺手道,“關於她的事我也是聽你哥說的。”
張曉陽再度一臉問號……他困惑於自家老哥究竟瞞了他多少事。
夏莎說到這裡抬起了頭,看了看這個已經滿是裂痕的夢境世界——留給他們談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夏莎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我的魔女能力對你有效這件事情,不要告訴特衛局的人,不然他們可能會把你關起來調查……特衛局對於自己內部的人,也是從來不手軟的,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張曉陽這才意識到,以他免疫魔女特性的體質來說,似乎本來不該在夢裡。
隨著一陣搖晃的感覺襲來,夢境世界開始崩裂。
即將崩潰的世界裡,夏莎笑著摸了摸張曉陽的臉。
“短時間內我們應該不會再見了,以後即使自己一個人,也要努力活下去啊,傻弟弟……”
伴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整個夢境世界都崩塌了。
張曉陽先是覺得腳下一空,接著他感覺到背後一沉,然後他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站穩之後,張曉陽甩了甩有些發脹的腦袋,放眼向四周望去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
而夏莎此時依舊在張曉陽的背上,只是這時的她已經陷入了沉睡,不論張曉陽怎麼呼喊都無法醒來。
張曉陽眼前的地面上,多出了一灘如同石油一般的粘稠液體。
張曉陽知道,那是已經死去的琴·克萊曼,所遺留下來的“屍油”。
在那堆“屍油”裡,張曉陽找到了一枚小型的指南針以及一張老照片……張曉陽憑藉著精神力,辨認出了眼前這兩個東西都是魔女遺物。
那張照片似乎是琴的貼身物品,摺痕老舊並且已經微微泛黃,相片上面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在對著鏡頭開心的笑著……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曾經多次與他鬥智鬥勇的對手死去,張曉陽莫名地感覺到了一陣空虛。
這與賢者時間的空虛不同,是一種想要難過但又難過不了,明明殲滅了敵人但卻感覺不到絲毫喜悅的空虛。
張曉陽之所以會產生這種空虛感,並不僅僅只是因為他的病,更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張曉陽並不同情琴·克萊曼,因為她確實殺了很多人。但張曉陽也不會為了她的死而欣喜,因為她也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蟲罷了。
她為了就自己的女兒,變成了一個殘忍而又狡詐的殺手,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然而到頭來她所謂的女兒,卻只不過是她腦中的幻影。
張曉陽無法想象,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琴究竟有多麼的絕望。
琴看起來很正常,不像是患有精神疾病的樣子。所以張曉陽猜測,她應該是受到了某種魔女遺物的影響,才產生了錯誤的認知……而在幕後操縱一切的人,不出意外就是那個拿走了命運之書,被琴稱呼作“老闆”的人。
張曉陽無意為琴報仇……但那個男人他卻不打算放過。
張曉陽來到大樓的邊緣,往海的那個方向眺望過去。
與西邊天空的殘陽如血不同,東邊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