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的深邃,彷彿能吞噬一切。
每種屬性都有其獨特的力量,風屬性的極致就是壓縮空間,那種來自大自然的威壓就算是傳說中的太清強者也無法抵禦,而林沖就是在這小小的玉清化靈階段就已經初步接觸這種力量,孫啟凡暗暗為齊峰捏了把汗,不過他不認為林沖就能這樣取勝,畢竟齊峰跟他一樣,同樣擁有神器的力量,來自源天門亙古流傳下來的十大神器之一的君子不器,還沒有展現它真正的力量。
齊峰面色沉靜,波瀾不驚,眼前呼嘯的狂風吹亂了他的衣衫,兩鬢垂下的黑髮在兩側上下搖晃,卻未能看出少年臉上的狼狽,舉劍望天,一株青蓮在他的身旁紮根,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堅韌,少年的眼前飛過一隻蝴蝶,蒼茫白雪之中的一抹生機,冬去春來,生機盎然。
齊峰的身邊是一片銀色,整個空間銀裝素裹,雪,像煙一樣輕,飄飄搖搖,紛紛揚揚,有的落在肩頭,有的落於劍上,憑空而立的足下,此刻出現一朵六稜形的冰花,跟林沖的戰鬥,讓齊峰對於冰風雙屬性的感悟更深了一層,這冰天雪地之中帶著寒風的呼嘯,正是他對於自身屬性的控制,為自己營造出最佳的戰鬥場所。
神劍所指,皆化為冰霜,原本在領域中肆虐的風龍捲此刻也像沒牙的老虎,失去了原本張牙舞爪的威勢,旋轉的風暴中心,多出了層層雪花,風速越來越慢,在逐漸靠近齊峰的時候變成一道風暴冰雕,隱約間能夠看清那來自於無形之風的輪廓,在冰雪的包圍下凝滯。
“雅合霜容潔,非同雪體輕”,齊峰的面容愈發神聖,如同朝拜一般,雙手舉起君子不器,淡綠色的劍芒之中隱約間露出幾分湛藍,而後又化成潔白,少年在風雪之中漫步,神劍吞吐著光澤,劍端遙指疾馳過來的雙輪,整個人保持著這個動作,靜靜地,靜靜地等待。
“劍舞——傲雪式。”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嘆息,剩餘之中帶著幾分雌雄莫辨的惆悵,似乎是懷念,又似乎是感傷。
通玄殿之上,落霞峰曉靜師太輕合雙眼,那微微顫動的手卻是顯露出了她此刻不平靜的心情,坐在她身旁的隱月峰峰主譚啟承則是冷笑著看了林長信一眼,出聲道:“林師兄有大氣魄啊,竟然敢在弟子玉清之境,傳授‘源天劍舞’,不怕弟子無法承受劍舞帶來的反噬?”
林長信還未說話,就聽曉靜師太冷哼一聲,此時的曉靜師太已經緩過神來,眼神帶著幾分涼意看了譚啟承一眼,道:“這就不勞譚師兄費心了,‘源天劍舞’本就是我落霞峰的不傳之秘,那齊姓弟子傳承了我落霞峰的至寶,習得我落霞峰的劍術,又有何妨?”
林長信有些詫異地看了曉靜師太一眼,後者老是愛跟自己嗆聲,這會兒怎麼反而幫自己說話了,不過林長信沒有去管曉靜師太不同尋常的做法,而是冷冷瞪了譚啟承一眼,道:“譚師弟,小峰是我的弟子,我想怎麼教導那都是我的事情,你丘師兄還沒替弟子著急呢,你先來找事了,在擔心我弟子被劍舞反噬之前,先看你們那耀日峰的小弟子能不能抗住這一劍。”
丘卓勐輕哼一聲,剛準備出言,就被掌教真人天雲子打斷了,“好了,繼續看大比吧,這次的弟子都很不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們源天門後繼有人啊。”
眼見掌教真人發話了,幾位峰主也沒有繼續鬥嘴的意思了,紛紛繼續去看自己關注的比賽,而曉靜師太欲言又止,看了林長信幾眼,最後還是開口道:“林,林師兄,今天大比結束,你帶蘇師妹來我這邊一下。”
林長信沉思了一下,也點了點頭,齊峰習得這個劍術的時候,蘇夢怡還跟他商量了許久,畢竟“源天劍舞”是落霞峰第三代祖師傳下的,足以媲美“九字真言”的道術,蘇夢怡教導齊峰劍術,也是因為齊峰傳承了落霞峰的至寶君子不器,因為這樣,曉靜師太讓他夫妻二人前去一敘,也是應該的。
少年停滯的動作在林沖的眼中卻彷彿一瞬之間揮出數劍,劍影層層疊加,伴隨著漫天風雪,那一劍,剎那芳華;那一劍,驚豔萬古;那一劍,如夢似幻,自己結印的雙手好像在此刻被冰凍了,整個天地都化成冰川時代,而自己就是一名誤入的異端,在被風雪所排斥,整片天地的壓制力讓林沖噴出一口血,原本輪轉的月輪也黯淡了下來,那漆黑的雙輪之內濃縮的風屬性之力,卻在這一刻全部四溢,一股股強風向外奇襲,拍擊著六合鏡構築的場地邊緣結界,招數反噬,林沖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自己輸的徹徹底底,技不如人,已經動用了壓軸的手段也未能取勝,林沖的雙目有些無神,提起的真氣也消散了下去,此刻的林沖就好像一名普通人,耗盡真氣,而那原本冰冷刺骨的風雪在這一刻也消散了開來,徒留那半空中一動不動的齊峰。
管理賽場的長老發現林沖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便宣佈了齊峰的獲勝,可是後者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還處在剛才那個動作的樣子,好似雕塑一般,長老臉色微沉,剛想說話,就在齊峰身上感知到了一種玄奧的波動,管理長老頓了頓,便用目光掃視了下週圍的弟子,說道:“剛才的比試,獲勝者是青陽峰齊峰。不過他現在出了點狀況,下場比賽需要延遲。”
此言一出,下方頓時議論紛紛,不過卻沒有幾個人敢去質疑長老的言論,孫啟凡兩眼一眯,一輪新月在他的身後冉冉升起,新月下方翻滾著浪潮,海上升明月,在見識了齊峰神劍君子不器的力量之後,孫啟凡手中的霧海藏月也蠢蠢欲動,新月劍芒隱隱出現。
來自神器霧海藏月的力量剛一出現,就被孫啟凡壓制了下去,不過藉助神劍之能,孫啟凡也搞清了齊峰現在的情況,他嘴角上揚,輕哼一聲,對身後的幾名醴泉峰弟子說道:“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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