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之淵,鬼國。
血色的天空下,一群只有一隻眼睛的人臉蛇民在黑色的荒野間遊蕩著。遠方的天空忽然出現兩顆瑰麗的流星,引發一群人蛇“線上觀看”。
“那是……”未等蛇民發言,只聽得一聲轟炸,流星墜落在遠處紫色的田野上,冒出幾丈高的煙。
“痛死了……剛剛可能是撞到什麼了!?”五殘抱頭咕噥著。
“人魔兩界的入口‘湧池之穴’,外通弱水。不想兩界交匯的血空中還有結界。”厲天摸了摸出血的額頭,“那麼入口便不在此處,這裡只是‘圍築的牆壁’。”
“咦?田地還有紫色的,大漲見識了呢。”五殘放眼瞭望,“魔界無邊無際,有多少我們都從未見過的空間和國度,這裡想來是一處小國。”遠方一輪藍日出沒在橘紅色晚霞勾勒的光輪中,顯得奇異瑰麗。
“喂,你們誰啊,從哪來的!?”五殘低頭一見,只見一隻黑色人面蛇向他們發問。
“敢問這是何地,我等欲找到界外出口,奈何無意間流落此處。”厲天對眼前的這個生物行了抱拳禮。
“嗯……這裡是鬼國,我們都是獨眼、人面、蛇身,雖然形貌詭異,在魔界中卻與世無爭,乃是小國寡民。二位是外鄉人,適才招待欠周,請隨我來。”黑蛇軀體蠕動,引導著兩人前往遠方炊煙飄起處的小村落。開啟門,只見屋內都是和這黑蛇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面蛇。
“這是誰呀?”魔民們議論紛紛。互通來歷後,黑蛇帶領兩人往炕上休息,自己去灶旁煉製療傷丹藥。
“這裡的人兒真好啊,雖然長得是古怪了點兒。”五殘坐在炕上,翹起了二郎腿,兩隻手抱住後腦。
“不許說人家古怪……我們受人之恩,當以禮相待。”厲天正色道。
“說哪裡話呢。我鬼國地處偏僻,不少來到這裡的魔物都曾這麼評論過我等形貌,有的還冷嘲熱諷。但那又如何,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我們終究要過好自己的生活不是……”正在熬製湯藥的鬼國人轉過頭來,說道。
兩人未料到鬼國人這麼好相處,不僅好客熱情,還善於解人心憂。“是啊……魔界連年烽火,在戰爭面前,這些算個屁……”五殘聊天的興致“唰”的一下被點燃了,頓時一副吊兒郎當,開始口若懸河。
“兄弟啊,人家是有生活的人,你還是太幼稚了,不能這樣接話……”厲天連忙圓場,儘管知道鬼國人好相處,還是要把握好作為為客人的分寸,給別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無妨。傳說中魔界萬物源自混沌,混沌無邊無際,無形無體,故從中能誕生出的生物千奇百怪。生而為魔,誰不曾被嘲笑過,而且自嘲者也不在少數。”看上去這個過著平凡生活的魔民,腦子裡裝得是比那些王侯將相還要高遠的智慧,兩人開始嚮往這種生活,沉浸在山水田園的美好之中。
“好啦!”黑蛇熬製好了湯藥,盛了兩碗,擺到二人面前。厲天、五殘看到那湯藥中各有一個紅色圓球,應該就是用來療傷的丹藥了吧。
“多謝。不過只是小傷,療傷丹藥應該用不上……”厲天禮貌地說道。
“沒事,即使是沒有傷病,這種‘洗髓丸’也是地方特色小吃,專門為魔類訂做,對提升法力大有裨益。”黑蛇回答。
“久聞‘洗髓之術’是魔界一大禁術,這……”厲天還是不改謹慎的本性。
“‘洗髓之法’用以消除記憶,當然這是要用上乘手法熬製。傳說洗髓術法中當以煉製記憶全失的‘洗髓丹’為最。我等粗鄙鄉民,用的是‘洗髓丸’,與之大相徑庭,僅僅能夠起到緩解疲勞、提升功力之用。讓兩位夜裡好夢!”鄉民怪異的臉上充滿淳樸之意。
兩位天魔終於放下了防備,三下五除二將湯水吞沒,厲天一口氣吞了丹藥,而五殘則是仔細咀嚼著丹藥,品味其中的奧妙。
不一會兒,二人沉沉入睡。次日一覺醒來,只覺夜裡心無雜念,平靜如水,想必就是‘洗髓丸’的功效了。
藍日初升,血色的天空中一道白光射入門簾。兩人起床的時候不僅感慨魔界不同的地方晝夜景觀各有千秋。在蠻魔集中營的時候,路上都是一片若有若無的血色雲霧,白天天空是洪荒一般的橘黃,彷彿回到了亙古之前,夜裡天空和雲霧都變成了紫色。這裡則是晝夜都是相同的血色天空,唯一的區別就是藍日是否在執行著。
“二位起來啦。”黑蛇背對著兩人,蜷曲在一塊岩石上觀看日出。蜉蝣的渺小襯托出世界的廣大,體現弱小的魔物也有偉大的靈魂。兩位出身上流學校的天魔剛從屋內走出,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