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則緩緩道:“夫人,為了兒子,我去低頭要什麼緊,我只怕她背後有人!”
手緊了緊,趙夫人低聲道:“不如先應付著,當務之急,是兒子們啊,在這麼昏迷下去,人就不行了!”
猶豫的看向兩個兒子,他不是不心疼,可是他堂堂一個五品官要像一個黃毛丫頭低頭,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一想到那種情景,他面上就火辣
“等等,明天我請了崇明寺的一鳴大師來看,等明天大師看過後,我們再說其他的好不好?”
趙夫人抿唇,沉默的點了下頭,沒有再說什麼,目光緊緊的盯在兩個兒子身上。這個男人的涼薄她早就應該知道。
一鳴大師佛法精深,他輩分高,已經很久沒出來講佛,這次是趙正則求上門去,看在他愛子心切的份上,一鳴大師便點頭同意了。
只是他看著陷入昏迷的兩個孩子,一時間沉默了。
“大師,您說話啊,孩子能救嗎?”趙夫人心急如焚,恨不得撲上去抓著他問個仔細。趙正則攔住她,望著大師,眼中晶瑩滾動,神情悲慟不已,又死死的剋制:“大師,犬子如何?”
一鳴大師深深的搖頭:“沒有什麼不對,只是感覺到二位小施主身上的生機不斷流失。”
“大師你說什麼?!”趙夫人腦子裡的那根弦砰的一下子斷掉,她神情瘋狂的盯著一鳴大師,那是即將失去幼崽的母獸特有的瘋狂,能吞噬一切:“大師,我求你救救我兩個兒子!”
“貧僧無能為力。”大師微微一嘆,神情憐憫慈悲,他望著趙正則意有所指道:“大人,冤有頭,債有主,何必呢!”說完,他低低唸了句阿彌陀佛,往外走去。
“老爺!”一聲悽厲的喊叫,驚醒了沉思的趙正則,他茫然的抬頭,對上一雙瘋狂的眼睛。
“老爺,您不願意去求她,我去,我去求她放了我兒子!”她一字一頓的說著,神情間帶著一股毀滅的瘋狂。
他依舊沉默,他沒注意到,在他沉默的時候,枕邊人的眼神一點點冷下去,最後猶如冰湖一般,淡淡的掃了眼,趙夫人叫人來給自己洗漱裝扮一下,她不想在洛陽面前輸的一敗塗地,起碼要面子上好看一點。
“夫人,我們一起去。”趙正則終於軟了下來,他吐出一口氣,心上沉甸甸,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後悔難堪厭惡以及最深處的驚恐,即使為兩個兒子也是為自己。
天色還沒亮,烏漆漆的夜夾雜著冷風呼嘯而過,夫妻兩個一路沉默的走著,身後的僕人更是像鋸嘴的葫蘆。
床上,洛陽聽到外面的敲門聲,翻了個滾,不耐煩吼道:“打擾人睡覺要遭雷劈的懂不懂?!”
睡在一旁的路冬榮小朋友不耐煩的動了動,她急忙伸手拍了拍,很快裡外都安靜了下來。
洛陽對著頭頂翻了個白眼,真是的,做人怎麼一點都不懂禮貌。她翻了個身,很快又陷入香甜的夢裡。
清晨,二嬌打著哈欠起床,順手把三虎揪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數落:“叫你昨晚不要喝太多的水,看吧,又尿床了,你還要不要臉啊!”
“這事我跟你記著,將來你娶媳婦了,我也得跟她好好講講!”
“姐,我下次不喝水了!”三虎悶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