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看守牢房班頭的阻撓,紅兒不得不以賣慘賣悲來打動班頭了。
“嗚嗚嗚,奴家心中惦記著官人,還請軍爺通融一下。”
“不行,張權乃要犯,任何人不得相見。”
“嗚嗚嗚,軍爺就看在奴家一個可憐女子的份兒上,就讓奴家去給奴家的官人送些飯吃吧!”
“說了不行。”
“奴家只見官人一面就走,求求軍爺了。”
“少囉嗦。”
“軍爺就通融一下嗎!”紅兒拿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擺在那班頭面前。
班頭呆了一呆,又看看四周無人立刻就收了。
“我只給你一刻鐘的時間。”班頭說道。
“奴家多謝軍爺。”紅兒笑吟吟的盈盈一拜。
班頭親自開啟牢門放紅兒進去。
“最裡面的那一間便是。”班頭說道。
紅兒懷著緊張的心情走了進去。牢房裡昏昏暗暗,散發著臭氣,她有感覺點兒想吐。
廊道兩邊的牢房裡的囚犯看到一個女子提了食盒,紛紛撲到鐵欄杆伸手抓。嚇得紅兒躲在另一邊,接著另一邊又有犯人伸出手,差一點兒就碰到她的衣襟,驚得她叫出聲來。
紅兒瑟縮著身子,儘量走在廊道中間,眼睛來回瞄著牢房兩邊的犯人,生怕有人衝出來。
這些囚犯不僅伸手企圖抓到紅兒,口中還汙言穢語調戲紅兒,有的近乎瘋狂的大吵大鬧,嚇得紅兒心砰砰跳個不停。
這短短的一條廊道,紅兒感覺走了一里地似的,好歹是來到了最裡間。
這是一間看起來條件相對好些的牢房,裡面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他低著頭,似乎對外面的吵鬧充耳不聞。
藉著昏暗的光線,憑著那副肥胖的身子,紅兒認出了張權。
“官人?”紅兒輕輕叫道。
在萬般粗野的吵鬧中,紅兒的聲音便如那黑暗中的一絲光明,喚醒了沉思的張權。
“紅兒?”張權抬頭驚問。
“是奴家啊!”紅兒回道,臉上帶著假意的笑。
確認是紅兒,張權起身跑過去,腳下的鐵鏈唰啦啦急促的響著。由於跑的急,被鐵鏈絆倒,但他顧不得疼痛,爬過去,把手伸出了鐵柵欄外。
紅兒趁機蹲了下來。
“官人。”紅兒只是悽聲叫了一句,手卻連動都沒動一下。
本來張權想抓紅兒的手,卻抓了個空。不過他不介意,他知道紅兒愛乾淨,自己在牢房弄得像只土鬼似的。
“紅兒,是不是楊大官人讓你來看我的?”張權接著問道。
這一問倒讓紅兒生氣了。她以為,事到如今張權心裡只想著楊成,對她是毫無掛念之意,實在無情。於是心中那憎恨之意陡然激增。
紅兒搖搖頭,神色冰冷。
看到紅兒搖頭,張權那因充滿希望繃緊的身子猛地一沉,背靠著鐵柵欄頹然坐在地上。那濃濃的失望之意,隔著鐵柵欄都被紅兒聞了個透徹。
紅兒的憎恨又加上幾分。不過此時她清楚自己的目的,便按下心中恨意,不動聲色地說道:“官人,你什麼什麼時候能出來啊?”
張權不答。因為他知道,楊成若不來救他,他便死定了。他知道,偷稅漏稅恐怕要受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