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看著王旦笑。
王旦卻面色驚恐,道:“大郎君,這楊成是要拿夏稅威脅知縣官人了啊!”
劉慶收起笑意,點點頭。
“這可怎麼辦?”王旦擊著雙手,有些慌了。他侍弄一村的事還好,眼下這一個縣的事他的心裡就沒底兒了。
劉慶問道:“王旦,河口村收了的夏稅在誰的手裡。”
“當然是馬德了?哎!早知道,小人就先留在手裡了。”王旦一臉後悔的樣子說道。
劉慶又點點頭,想了想,問王旦道:“王旦,你有什麼辦法應對?”
王旦沉吟片刻道:“大郎君,眼下應該儘快清點各村的交稅的人數和田地的數量,不給他們可乘之機。”
“趕緊去辦。”劉慶果斷道。
“誒,小人這回縣衙,連夜派人去辦。”王旦忙道。
劉慶又叮囑道:“還是不要讓縣衙的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王縣尉。”
“小人明白。”王旦點點頭。
“去吧,各村交稅的人戶一個也不能少。”劉慶說道。
王旦又點點頭,便急匆匆的騎上毛驢兒回到了縣衙,立刻安排自己的人下村去排查。這些人都是王旦上任來李綱介紹給他的雜役和衙役,算是和李綱一心的。王旦用起來也方便。
而且,王旦剛來就請這些人吃飯,甚至不惜自己的錢財分給這些人。這些衙役的職錢都不多,都是沒有財資田地的窮苦人。像衙門裡的王縣尉等官吏根本都瞧不上他們。此番好歹得到了新主簿的另眼看待,那自然是誓死效忠了。
王旦讓他們拿著李綱的親筆文書以備不測。王旦知道,這些人下村會受到當地村吏的阻撓。
當然了,這文書只是說是審查戶口人丁,絕口不提稅收的事。
王旦自己有也不能閒著,他親自帶人去了赤陽縣的第二大村去審查。不僅如此,他還要連夜跑幾個村,以給派下去的人壯膽。畢竟自己是主簿,多多少少能鎮住這些村吏。
十八個村可不少,不過,每個村都單獨派了人,只要工作順利,也不用太多時間。
王旦讓派下去的人挨家挨戶的審查,並要問清一個月內的去向,比如說我後天要出遠門兒,那你就要說清楚去哪兒,幾時回來。這些都要登記在冊。
派去各村的人自然要受到當地村吏的阻撓,但拿出縣衙的文書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雖不做配合,但也不敢做太大的阻撓。而且這些村的里正也都猜出了縣衙此舉的目的,想是那楊成的計劃暴露了。
但畢竟縣衙代表著官方,對於楊成的做法兒他們都變得猶豫起來。
赤陽縣的十八個村,只有河口村風平浪靜,因為王旦就是河口村的,劉慶也在,馬德想要搞鬼可不容易。不過,馬德只想等到最後向縣衙交稅的時候剋扣夏稅。所以他並不著急。
此時,馬德正在對兒子說楊成願意幫忙,助馬達考上江寧畫學館。
馬達聽完高興的像猴子一樣蹦了個高兒,只是他身寬體胖,顯得笨重難看。他的小眼睛笑成了一道縫兒,已經開始幻想著畫學館的美好生活了。
“呵呵,三郎啊,到時候你進了江寧畫學館,可就為我們馬家爭光了。而那劉慶嗎……”馬德的臉上笑出了皺紋,彷彿綻開的菊花兒。
“劉慶那廝怎麼了?”馬達問道。
馬德得意的笑道:“三郎你有所不知啊,劉慶那小子居然也要趕考江寧畫學館。”
“什麼?那廝也要趕考江寧畫學館?”馬達睜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駭人聽聞的事情。
馬德笑吟吟地點點頭,說道:“沒錯,是楊大官人對為父說的。”
馬達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了,不一會兒就捂著肚子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