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們再次相見之時,馮紅便看出了玄雪縈與夜君陌的身份,所以這才聽出了玄雪縈擔憂之處。
玄雪縈聞言感謝的看向馮紅淺笑點了點頭。夜君陌卻是聽出了兩人話中的不妥,何謂與天道無關?難道他與玄雪縈的結合會受到天道的阻滯嗎?
可他卻沒有直接詢問,壓下了心中的疑惑。他知道此刻不是詢問此事的好時機。
就這樣,一場踐行宴在杯影交疊,談笑風生中漸漸落幕。宴席過後,夜君陌將玄雪縈送回了客房後,獨自一人來到了黃文濤與馮紅的住處。
馮紅早已猜到夜君陌會登門,所以在回到房間後並未直接休息,而是吩咐人準備了茶點。
夜君陌一進門便看到了準備好的茶點,很自然的走到客席坐下後開門見山的看向馮紅說道:“看樣子,女王陛下知道我要來。想必女王陛下已猜到我的來意了?”
馮紅淺笑回道:“夜公子可是為天道而來?”
夜君陌雙眸微微一亮,看向馮紅微微點了點頭後說道:“還請女王陛下賜教。”
馮紅也不與夜君陌繞彎子,直接吐出了一句話:“天道不容,必成傷。”
若玄雪縈在此定會發現馮紅的話竟是與夜亦殤如出一撤。夜君陌微微擰眉道:“還請女王陛下名言。”
馮紅輕嘆一口氣後回道:“三界生靈越界相攜,乃為天道不允,夜公子與玄姑娘分屬兩界。若強逆天道,必將遭逢劫禍。”
夜君陌面色堅定的回道:“我不懼劫難,天若不容,我便封天。地若不容,我便裂地。”
馮紅微微搖頭道:“此劫或許應於夜公子之身,或許應於玄姑娘之身,更或許應於天下蒼生。夜公子或許不懼自身遭劫,也不念天下受難。可難道也不懼玄姑娘受劫嗎?”
夜君陌聞言,面色微微一凝,馮紅說的不錯,在他眼中天下蒼生與他何干?自身遭劫那又何懼?
可唯獨對於玄雪縈,他卻是不願她受到半絲的傷害。忽然間,他似乎想到了為何玄雪縈經常滿懷心事了。
原來她早已知道了這一點,可她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要將心事掩藏,自己默默承受呢?
夜君陌沒有回答馮紅的話,看向黃文濤與馮紅微微點了點頭後,起身飄然離開了房間。
自古鮫人族的靈力便是薪火相傳的,上代鮫王都會在圓寂之時將靈力傳於選定的繼承人。所以馮紅的修為高出了黃文濤不止一星半點兒。
黃文濤並沒有馮紅的修為與眼界,可聽到方才馮紅對夜君陌說的話,卻是暗暗的將握住馮紅的手緊了緊。
原來還有人的情路比他們還要坎坷,兩個相愛的人想要長相廝守怎就如此的不易呢?
翌日,在馮紅的安排下,眾人來到了姻緣海的入口。夜君陌不信邪的非要拉著玄雪縈的手一同進入姻緣海,馮紅笑了笑沒有多加阻攔。
眼看夜君陌與玄雪縈雙雙進入了姻緣海,伽藍皓月將月吟與月舞交給馮紅照顧後也大步向著姻緣海走去。
龍逸風看向淚眼汪汪的龍吟月安慰道:“吟月,你要乖乖聽話,不要老是讓母親擔憂,母親年紀大了受不住你的任性妄為了。龍族的將來就靠你了。”
龍吟月淚眼摩挲的看向龍逸風道:“哥哥,你這樣交代後事一般的說話,我聽著害怕。當初你跳謫凡臺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和我說話。什麼叫龍族的將來靠我了?我還小,龍族的擔子太重,我扛不動。”
龍逸風知道再說也是枉然,一咬牙將龍吟月交給了馮紅,眼角餘光偷偷瞟了落雪一眼,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在腦海中一般。隨後頭也不回的走入了姻緣海。
落雪不言不語的看著龍逸風大步走入姻緣海之後,竟是出乎龍吟月預料的也跟著走了進去。
身後龍吟月忽然喜極而泣道:“傻大哥,你沒想到吧!她竟會在你之後也進了姻緣海。”
正如馮紅所言,夜君陌運轉周身靈力凝聚的防護罩在剛一進入姻緣海之時便啵的一聲破碎了。
隨即他感覺到手中一直緊握的玄雪縈的手,竟然莫名的消失了。光華一閃,他落在了一座浮島之上。
浮島並不是漂浮在海面之上,而是漂浮在半空當中,四周盡是飄渺的雲海。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
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海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