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帝纏綿病榻之事,只要當權者無不知曉,靠近權力中心的早已做了萬全準備,遠離京城的人也自有門道。
皇后與成國公一派野心巨大,要把十二皇子託舉上位,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絕大部分人認為十二皇子登基為帝不可能。
為何呢?
其一,名不正言不順,大宋朝早已立了太子,有儲君,不可能再立其他皇子;其二,儲君沒有失德,相反,能力得到了大部分人認可。
無論從長幼之序還是能力才幹,太子殿下都不可能失去登基為皇的可能,沒想到第三任皇后蔣氏與外戚勾結在聖上駕崩之際奪位。
汴京城瞬間進入了水深火熱之中,皇太后一直拍桌子,“老賊,蔣老賊,你居然敢不讓皇帝入土為難,你要遭雷劈。”
成國公已經離開福寧宮去了德英殿,那是聖上上朝的地方,一些直正的老臣不畏太子與十二皇子爭位之戰,冒險進了皇城,他們齊齊讓皇后與成國公罷手,不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趕緊讓太子即位,讓駕崩的皇帝歸列祖之位。
房間內,只有皇后面對太后,她端坐著,任憑太后拍桌怒吼,跟老僧入定一般,眼皮一眨不眨。
“蔣瑞芳,哀家再跟你說一遍,你現在讓我去見見聖上遺容、趕緊讓太子進來主持聖上殯天之事,事畢,我能饒過你,否則……哀家讓你生不如死。”
太后氣的手發抖,惠平公主一直扶住她老人家。
皇后對太后的威脅充耳不聞,身邊老嬤嬤在她耳邊不知說什麼,她緩緩立起身,舒寬袖就走人。
“蔣瑞芳——”太后高聲喧叫。
“母后——”皇后停下,幽幽的望過來,“我要是你,就省點力氣,畢竟一天才兩頓,可沒什麼力氣。”
“你……”太后大嚎。
皇后面色冷冷,兀自離開。
趙熙從隱藏處走出來。
太后看到外孫,激動的就叫,“熙……”
惠平公主嚇死了,連忙捂住老母的嘴,“母后,外面有人。”
太后不得不壓下激動的聲音,“熙兒,熙兒,你皇帝舅舅是不是……”她仍舊不敢相信兒子還沒見她一面就走了。
趙熙點點頭,“太后,京中大半人馬都在成國公的控制之下,太子殿下很難突圍進入皇城。”
太后聽到這裡瞬間不淡定了,“難道真讓蔣家人得逞?怎麼會這樣,這些人什麼時候都投靠了成國公?難道他們敢不顧我趙家大宋?”
趙熙抿嘴,看向附馬爺。
上官文卓被兒子看得納悶,他無官無職,什麼也幫不了,看他做什麼。
趙熙收回目光,垂下眼皮,“太后,孫兒正在想辦法讓你去見見皇舅舅。”
“好好……”
白髮人送黑髮人,保養得宜的趙太后,在這場變故中,一下子老子十幾歲,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看起來向七八十。
京城街道上除了御林軍就是兵馬司的巡兵,普通人根本不敢出來,都躲在家裡,這種情況連太學也不例外,宋梓安也回到家中守護兩個未成家的妹妹。
梁道勳找到宋家時,宋梓安剛剛吃過遲到的午飯,“梁叔,你怎麼來了?”他快速望了眼街道,到處都是官兵。
梁道勳失魂落魄,被宋梓安拉進了院子,“宋記沒了,宋記沒了……”他嘴裡不停的唸叨。
“怎麼回事?”宋梓安雖然皺了眉頭,卻沒在意梁道唸叨什麼,在他心中,宋記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一邊有衛國公府,另一邊是附馬府,什麼人敢打宋記的主意,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沒了,沒了,被搶了……”梁道勳跟魔怔了一般。
宋梓安覺得不對勁了,再次問道,“梁叔,怎麼回事?”搖了搖他的肩膀,把他從混沌中搖醒。
“梓安?”
“不是我是誰?”老天爺,宋梓安都快無語了。
梁道勳看了看周遭,才意識到自己找到了宋家,一個激稜,神志也清醒了,急切說道:“梓安,成公國那姘頭搶了我們所有的鋪子。”
“什麼?”宋梓安面色驟冷。
“誒。”梁道勳跺腳吼一聲,雙手抱頭蹲下,“幾年來,一直有人打壓、搶我們生意,直到上次,我才弄明白,原來打壓搶我們生意的潘氏是成國公的姘頭,她仗著成國公為所欲為,搶了我們的鋪子。”
“就今天?”宋梓安不是一般人,他跟著陸紹汝,有政事敏感度,早已打聽到了京城現在的情況,太子殿下與成國公戰了兩天兩夜,兩方損失慘重,打了個平手,成國公沒能出皇宮,太子殿下也沒有機會進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