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茹與趙熙的婚禮要是放在平時,肯定轟動京城,因為官家身體的原因,倆人的婚禮並沒有辦得大張旗鼓,甚至低調到一部分世家並不知道衛國公與駙馬府結親了。
這些世家的認知還停留在五年前,他們並不認為一個手掌北方絕對兵權的鎮國大將軍府,會與一個擁有大宋財政實權的人聯姻,就算他們同意,朝庭、官家也不會同意。
趙曜坐在太子趙炅面前,聽到哥哥的話,眉毛揚起,“你真的要去?”馬上就要黃昏了,趙熙結婚正日的重頭戲就要開場了。
“嗯。”太子眉目疏淡,沉穩書倦,正是一副上位者的氣象。
趙曜不得意,難得喜歡一個小娘子,居然被趙熙捷足先登,他一直不得勁,並不想去。
太子笑容微綻,是哥哥對弟弟瞭如之後的愛護,“世事多有不得,不得才能讓人懂得‘珍惜’二字為何意。”
“大哥?”
太子平時寡淡少語,除了公事之外,很難露出私人情感,沒想到竟對他說出這翻話。
“走吧。”他起身,馬上就有宮人上前幫他打理衣飾。
“我也要去?”
太子與皇子一起壓軸?
趙曜嗤一聲,並不想給趙熙這個面子。
太子無奈笑笑,“並不是給趙熙面子,而是皇姑姑。”
“哦。”聽到這話,趙曜掩旗熄鼓。
仲秋之夜,花好月圓,不冷不熱,舒適的很,不過對穿著繁瑣新娘裝的宋簡茹來說,還是不太友好,她被悶得不輕,忍不住總是問,“公子什麼時候過來揭蓋頭?”
小喜兒總是笑眯眯的安慰她,“快了,快了……”
“小喜,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宋簡茹急得想自己揭開蓋頭透氣,要不是與趙熙自由戀愛,要不是他求娶就在眼前,她都要懷疑穿進了什麼狗血的男主有另愛,把女主扔洞房的戲碼。
趙熙為何遲遲不來洞房揭蓋頭呢?還不是壓軸的大人物沒有出場。
他看了眼陰戳戳的成國公世子蔣鋥,面上一派霽月,沒露出絲毫急意,周旋於各式前來參加婚宴的親戚、同僚之間。
駙馬爺上官文卓今天的心情原本很複雜,既高興又遺憾,高興的是兒子終於成家立業,讓他放下一大顆心,遺憾的是兒子娶的終究不是他想要的兒媳婦。
但是當前相陸紹汝來參加兒子婚宴時,他整個心境完全不同了,“陸大人……”連忙上前激動的行禮。
“上官老弟,好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倜儻啊!”
“哎呀呀,陸大人,讓你見笑了!”上官文卓趕緊熱情的把他請讓了第二主位,第一位是太子,這個即便陸紹汝德高望重也沒辦法,他也得守規矩。
上官文卓因為陸紹汝的到來,整個人精神面貌發了特別明顯的變化,激昂興奮,侃侃而淡,也許這就是小粉見偶象的力量吧。
陸紹汝長上官文卓十多歲,當上官文卓想進仕途時,陸紹汝已經在仕途上聲名鵲起,三年間,因為政績卓然從正七品不斷升級,直達正四品,成為大宋朝最年輕的三司度支,撐握著大宋朝的經濟脈絡,不僅如此,在他當度支的幾年,大宋朝的經濟呈現了前所未有的繁華。
一個會用錢的度支,就相當於一個會理家的好媳婦,不僅懂得收納錢財,更懂得支配錢財,收支度量,能讓家庭興旺,陸紹汝就是這樣精明能幹的媳婦。
因為度支司的卓越表現,幾年之後,他被調到尚書省,再由尚書省調到中書省,直至中書令,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是丞相中的丞相。
陸紹汝這些輝煌的人生經歷固然讓人肅然起敬,但讓文人氣息非常重又心氣高的上官文卓佩服、臣服的是他的官品、人品,以及適時全身而退的智慧。
只有得到過權力的人才能懂,放權迴歸本樸是一件多麼難的事,古往今來多少人折在最後退休之段,而陸紹汝沒有。
兩袖清風之後,他竟還能以無官階職的身份上朝議事,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的呢?非德高望重而不能。
兒子正任度支,而曾為度支的陸前相能來參加宴席,得說明多少事情啊!上官文卓能不高興嘛。
宋梓安原本以孃家人的身份可以單獨來駙馬府參宴,但是陸紹汝還是帶上他,他一直站在陸紹汝的身邊,與他一起應酬各式前來打招呼的官員、權貴。
當陸紹汝與駙馬爺相談甚歡時,宋梓安的目光有空落在不遠處,那個風光霽月的新郎倌身上,一身正紅色新郎倌服更襯得趙熙俊美非凡,矜貴中,帶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他不得不承認,滿廳百人都不及趙熙一人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