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茹從認識的人入手,一個是梁嬸王芝蘭,一個是姐夫徐文俊,梁嬸說她叫奚懷秀,徐文俊記起他鄰居的小女孩叫柔兒,這個柔兒跟她一樣,耳廓上有顆並不凸起的痣。
“也許,你才是衛國公府的嫡小姐方沐柔。”徐文俊說道。
宋簡茹搖頭,“世上那有這麼巧的事。”
“可你耳廓上的痣跟……”
她打斷他的話,“這種事倒是巧的多。”
“你……”徐文俊失笑,這妻妹怎麼跟別人相反,別人恨不得馬上變成衛國公府的嫡小姐,她倒好,從不往上靠。
“我還是先查到底是不是叫奚懷秀吧。”
最重的是,為何奚懷秀要殺趙熙,難道她是有意進附馬府,故意接近趙熙目的是殺了他?
徐文俊道,“我認識一些人,我幫你打聽。”
“多謝姐夫。”
徐文俊打聽時,小武也沒閒著,他也動用了鎮公大將軍府的人脈,很快查到了奚懷秀是何人。
小武講述:“她是一個六品京官的女兒,父親叫奚舉開,十年前,他是三司倉曹部下的一名主薄,專管司庫銀兩出入登記造冊。
那一年,淮河決堤,聖上調銀賑災,不知為何,庫銀到達揚州道時竟少了兩萬兩,當時監管此事的有成國公、戶部侍郎,還有調銀的三司度支,三人相互監督,應當沒問題,運輸也沒問題,最後一直回溯查到銀子出庫的地方。
也就是查到了登記造冊的奚大人這邊,是不是他動了手腳,出賬與比實際多了二萬兩,奚大人當然不承認,此事大理寺調查半月有餘,半個月後,有一天晚上,奚大人回家的路上,被當街騎馬的貴公子撞死。”
“撞他的人是趙熙?”宋簡茹忍不住介面反問。
“是。”徐文俊與小武齊齊點頭。
“趙熙那時不過十二三歲,怎麼會騎馬撞死人?”宋簡茹覺得不可思議。
小武唏噓:“據說奚舉開與駙馬爺不僅是同榜,還是很要好的朋友,附馬爺當年因為尚了公主,無法入朝為官,只能掛個虛職,但他本人不僅是探花郎,還精於算學,對於開支度入相當在行,奚舉開成為三司庫主薄後,一些不懂的東西都會來請教好朋友上官文卓,所以淮河銀兩出入之事牽扯到了駙馬爺。”
“可這跟趙熙有什麼關係呢?”宋簡茹不解。
徐文俊搖頭,“好事做不得,奚舉開認為是駙馬爺教他做賬的方式不對,故意害他,大理寺調查的這十幾天,他沒少找附馬爺的麻煩,甚至與附馬爺大吵大鬧……”
“不……不會吧……”不就是個出入庫賬嘛,說句難聽的話,出五萬兩就記五萬兩,小學生都會吧!
事實上,還真不是這麼簡單,並不是賑災十萬兩就出十萬兩的事,否則也不可能相差兩萬兩一直到賑災地才露形。
真正的賑災出銀,實際上真的很複雜,除了真金白銀,還有糧、衣、物、人等折算,再加上官僚機構中的人明撈暗貪,這賬一般小會計還真做不平,只有懂行、在行的人才能做平這種燒腦的賬。
“眼看這罪名就要落到他身上,奚舉開那天又來找駙馬,半道上遇到了趙熙,不知發生了什麼,趙熙的馬發怒就撞踩上去,然後……”人被當場踩死。
趙熙是皇帝的外甥,大理寺又定了奚舉開的罪,所以趙熙什麼事也沒有,怪不得奚懷秀要殺趙熙,原來還真是有原因的。
越調查,宋簡茹頭越疼。
“那奚大人到底有沒有貪這兩萬兩?”就算貪了,宋簡茹也覺得人不至死,所以……當街撞死人,趙熙還真是……
捏捏眉心,她想起來了,本尊就是被趙熙踢死她才穿越而來的,難道趙熙知道本尊要報仇之事,所以一腳踢死了她?
小武回道:“那兩萬兩銀子最後定在了死去的奚舉開身上,連同他的家人,男人做牢的做牢,女子發賣的發賣,有的成了丫頭,有的進了窯子成了妓人。”
還真是一把狗血劇,宋簡茹捂臉。
小武又道,“據說奚懷秀被賣到了平江府某個藝伎館,專門……”學習媚術,他沒說出來。
宋簡茹真搖頭,“我有種直覺,我不是奚懷秀,絕對不是……”老天爺,就算是,她也絕對不承認這個身份,什麼血海深仇,跟她沒關係。
小武和徐文俊相視一眼,皆嘆氣,徐文俊心道如果她真是奚懷秀,那也太慘了,父親被趙熙的馬撞死,她被趙熙踢得失去記憶不知自己是誰,真的太可憐了。
小武眼神閃了一下。
“小武,幫我繼續往上查。”不查個明白,宋簡茹不罷休。
“是是。”他心虛的應了聲,可惜焦頭爛額的宋簡茹並沒有發現小武神色有異。
徐文俊試著問道,“要不,我幫你問問席公子,方家嫡女除了耳廓有痣,還有什麼特徵或是身上佩帶什麼特別之物?”
小武與站在一邊的小憐聽到這話,相視一眼,個個心虛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