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游山玩水,兒子整日不見面,住在若大的駙馬府裡惠平公主就像孤家寡人一樣,除了去宮裡看看太后、望望生病的皇帝哥哥,她也只能料理中饋了。
今天,兒子居然和她乘一輛馬車進宮,太陽真從西邊出來,惠平狐疑的看向兒子,“你有事?”
趙熙沒有嚮往常那樣冷漠,甚至有些不自在,“這些天一直與太子議事,有幾天沒有去看望皇舅了。”
惠平可不是被兩個哥哥寵壞的南陽公主,她與皇帝哥哥一起殺出重圍登基上位,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比擬的,兒子微變的神色早已落在她眼裡。
要是旁人,她早就譏笑出聲了,可誰讓這臭小子是自己親生的呢,無奈嘆氣,“你想與衛國公府解了婚約?”
被母親言中,趙熙微微點頭,“嗯。”望向母親的目光帶著少年氣,帥氣又恣意。
惠平公主一顆老母心瞬間被兒子投來的儒沫融化了,她本身也覺得衛國公府那個不知從那裡來的野丫頭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也跟著點點頭:“這兩年,那女人與柔珊的女兒走得近,心心念念要進寧王府,早已成了京中的笑話,我兒不娶是對的。”
“多謝母親體諒。”
惠平公主還是不解,“為何拖到現在?難道你想成婚了?”
趙熙目光與母親目光相對,輕輕嗯了一聲。
這輕輕的回應,惠平瞬間高興的不得了,“那家小娘子?”她連忙問。
趙熙躲閃,“你先在皇舅面前幫我解了婚約。”
兒子的態度,令惠平公主不安,“熙兒,你不會只想解除婚約,不想成婚吧?”
京中子弟有那種只好男風一輩子不成婚的男人,她的心瞬間揪緊,緊張而不安的盯著兒子,外界一直傳聞兒子是斷袖,可是惠平公主知道,除了應酬,兒子雖不來她院子問安,卻基本上都按時回府,而那個幕僚聶流雲卻常常留連風月場所。
有傳言說這是掩耳盜鈴,實際上兩人苟且。
有沒有苟且,作為駙馬府的女主人,惠平最知道,她兒子沒有,至少在身體上沒有,但如果是精神上,如果他心裡一直喜歡……
她不敢想下去,有時候精神比身體上更難以扳回常人。
“母親,我想生兒育女了。”
惠平公主失態到差點尖叫:“真的?”寂莫無邊的日子,鬼知道她多想有大孫子,那怕大孫女也是好的,有了孩子,她的日子一定會熱鬧。
“恩。”母親驚喜萬分的神態,讓趙熙顯得不自在,別開眼時,他的耳尖可疑的紅了。
三年來,與宋簡茹之間的關係,趙熙早已想過千遍萬遍,他不認為宋簡茹不喜歡他,可是她卻依然要離開他,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從與她相處的點滴中找到了蛛絲螞跡,宋簡茹不想成為他的通房妾室,她要做他的妻子,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開始時的想法與常人無二,一個丫頭還敢肖想郡王妃的位子。
隨著宋簡茹遊歷的地方越來越遠,隨著她長久的不回汴京,他在心中不知不覺妥協了,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邊,那就讓她肖想好了。
昨夜那句‘你什麼時候大婚?’再次印證了他的想法,小丫頭言下之意就是,你成婚了,我就該離開了。
不不,他再也不會讓她離開,既生歡喜,她喜什麼,他便會奉上什麼,與無邊的孤寂相比,正妻之位算什麼,孤獨難耐的枕邊,有喜歡的人相擁,不管長夜如何漫長,都能安然而眠,這才是他想要的日子。
“她是誰?”惠平公主的心跟貓抓似的,忍不住問兒子。
趙熙只道,“母親,你只要知道,兒子想與她生兒育女,歡喜餘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