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的話似乎又在張浪耳邊響起,張浪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張浪怔在原地,盯著那臥房看了許久。
半晌後,張浪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長嘆。
“老豬啊,我對不起你,也不知你現在是死是活,如果以後還能見到你……真想抱你一下。”
這喃喃自語聲很快便隨風散去,張浪繼續往前走,一路經過那許鶴的屋子、許山的屋子、許立靈的屋子、許家主的屋子,還有……許立芸的屋子。
奇怪的是,許立芸的閨房乾乾淨淨的,不沾半點塵土,像是經常有人前來打掃。
而那屋前,立著一座堆滿枯花的矮墳。
噗通!
張浪腳下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饒是他陰魂之身輕飄飄的都摔出了沉悶的響聲。
“立……立芸……”
張浪呆住了,他清楚的看到墳上立著一塊碑,碑上寫著“舍妹許立芸之墓”。
想必,許立靈把許立芸埋在了這裡。
也就是說,這些年許立靈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就藏在這裡,時不時的過來看望一番,替許立芸收拾好房間,再往許立芸的墓前插上幾朵鮮花,就像在替許立芸梳妝打扮一樣。
從墳上那些枯萎的花瓣就可以看出,這座墳已經立了不短的時間了。
“立芸,你這一走就是十年,我很想你,你知道嗎……”
張浪眼角滑落兩行血淚,他悲痛欲絕的爬到許立芸的墳前,頗有種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以前有許立芸在的日子裡,張浪從未擔心過什麼。
反正一切都有許立芸在身後指點,以許立芸那心智近妖的算計,張浪還需要擔憂什麼嗎?
但是,自從許立芸離開以後,張浪吃的虧越來越多,而且一吃就是大虧。
柳家、渡生散人、魚人族、蕭乞、蕭縹緲……每個人都在算計張浪,而且一算一個準,張浪就像個被牽著鼻子走的笨蛋,一步步淌著血水摸爬滾打,直到如今終於掙脫了棋盤,開始真正走上“自由”的路了。
“你的離開,是為了幫我成長麼……”
張浪趴在許立芸的墳前,痴痴的看了好久。
直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張浪這才轉過了頭。
模模糊糊的,張浪看到了許立靈的身影。
許立靈模樣大變,再也不像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仙尊弟子”了,他現在披散著頭髮,滿臉煞氣,乍看去就像個作惡多端的魔頭。
只不過,當許立靈的眼神落在矮墳上的時候,頓時化作了滿腔的溫柔。
“妹妹,我在那魔門中已經混上了個大魔頭的稱號,你再等我幾年,等我突破了仙王,就從內部瓦解了魔門,慢慢為你報仇!”
許立靈從懷中取出幾朵嬌嫩欲滴的鮮花插在墳土上。
“妹妹放心,我只要活著,就一定要讓那蕭乞和張浪全部為你陪葬,我要割下他們的每一塊肉,再把他們融成膿水方可解恨!”
說著說著,許立靈就咬牙切齒的露出了滿臉的恨意,這種恨讓他接近癲狂,不由自主的就散發出鋪天蓋地的殺氣。
半晌後,許立靈像是壓下了這股怒火,他又恢復了一臉溫和之色。
“來,妹妹,你吃些酥肉,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吃這種酥肉,我有一次捨不得吃,就放在了口袋裡想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