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若真想殺你,何不一掌將你拍死,反而放任你跳入河中呢?”鬼王幽史輕笑道。
隨後,他放出一團柔和的陰霧扶起跪倒在地的大片幽魂族,又憑空拈來一身黑色衣袍擲入河中。
張浪順手將溼漉漉的衣袍撈起,三下五除二套在身上,腰腹猛然用力躥出天寒河,穩穩落在岸上。
嘩嘩譁!
張浪用靈力蒸發掉身上水漬,又甩了兩下衣袖,這才認認真真的打量起站在自己面前的“史攸”大長老。
他曾經偽裝過鬼王,憑藉一副閻羅面孔騙過許多幽魂族小輩,但張浪知道那什麼“幽袖鬼王”完全是信口胡謅的。
而這“史攸老頭子”看上去其貌不揚,卻是貨真價實的一尊鬼王,著實不可思議。
“你知道我是幽魂族?”張浪沉思了一會兒後歪著頭問道。
十年前,史攸雖然表面上咄咄逼人,但確實沒有親自動手,否則張浪絕無活命之理。
正巧,張浪跳入河中後便得到了幽森的接應,此後更是以幽魂族的身份踏入虛無幻界。
歸根結底,這一切似乎都和史攸拖不了干係。
而且十年前荒山上的“幽魂隔天陣”是史攸發現的,他當時又迫不及待的趕走眾人,也不知獨自留在那裡做了什麼。
總之再度歸來時便成了副狼狽不堪的受傷模樣,更是口口聲聲宣稱寒雪玄門裡有“奸細”,有“叛徒”。
此時想想,十年前史攸分明就是故意逼張浪“跳河自盡”!
“好你個老頭子,十年前你就開始算計我張浪,怪不得取個名叫幽屎,果然骯髒!”張浪忍不住破口大罵,差點忘記了幽史“鬼王”的身份。
“痴兒,老夫如果不算計你,你早就在寒雪玄門被人玩死了,我把你引入幽魂族是為了救你!”幽史恍惚了一下,他還從來沒被人這樣罵過,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隨後,幽史便回過了神,他心境淡如止水,倒也不至於對張浪這麼一個小輩生氣,於是便哭笑不得道:“還有,老夫的史字是史籍的史,小友恐怕誤會了。”
張浪聞言有些無語,他此時已經醒悟過來面前所立之人可是一介鬼王,隨便吹兩口氣就能燻死自己那種。
於是他不敢再像方才那般放肆,不過還是怪異的瞅了幽史好幾眼,憋了半天實在憋不住了,小聲嘀咕道:“我知道是屎急的屎,你還重申一遍……還屎急,整的文騶騶的,直接說躥稀不就行了麼……”
張浪的聲音雖然小,但幽史身為鬼王,五感異常靈敏,把張浪的喃喃自語聲聽了個清清楚楚,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一旁的幽青臉色都變了,大張著嘴巴呆若木雞,心想自己這師兄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曾經以靈徒之身掌摑真王也就罷了,如今又以真王之身侮辱鬼王?!
這已經不是“熊心豹子膽”能夠概括的了,完全就是膽大包天!
“咳咳……”張浪輕咳兩聲,眼神心虛的飄忽不停,他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已經做好形勢不對拔腿就跑的準備。
“呼……”
幽史深吸一口氣,惡狠狠的瞪了張浪一眼,強忍住一巴掌拍死張浪的想法,黑著臉道:“此前我雖然在寒雪玄門中保護幽冥王轉世之身,但我在這荒山處留有一具化身,更是親眼所見你是怎樣拜入寒雪玄門中去的,故而知曉你的身份。”
“說到這裡,老夫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你當初是怎麼以凡人之身在鬼王與鬼差的身份中相互轉換,還沒被我族小輩揭穿的?”
幽史意味深長看著張浪,深邃的老眼中透著戲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