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的四個牆角擺著四張紅木桌子,桌子上各呈著兩盞香爐,爐裡燒著三炷薰香,縷縷青煙隨風而逝。
香灰落盡,天色已晚,賓客走了個七七八八。
黃昏夕陽下,夏侯屠歌一杯接著一杯,腳下襬著十幾個空酒罈,醉的一塌糊塗。
“師姐,你怎麼喝這麼多?”
剛接待完賓客的吳森一路小跑過來,嗅著夏侯屠歌身上濃郁的酒氣,不由得苦笑起來。
他猜到了夏侯屠歌的心思,但要佯裝不知,這樣對誰都好。
“沒事,我……我沒醉,我只是,有些乏了。”
夏侯屠歌咧嘴一笑,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豪氣沖天的一巴掌拍在吳森肩膀上,幾乎把其拍翻在地。
“我師妹呢?”夏侯屠歌四下環顧一番,尋不到莫纖身影,滿臉茫然。
“她早就回了閨房,我也該離開了,師姐,你快回去休息吧。”吳森呲牙咧嘴的無奈道。他的肩膀還在隱隱作痛,方才差點被一巴掌打散架了。
忍痛之餘,吳森伸手想要攙扶夏侯屠歌,卻被夏侯屠歌一手推開,擺擺手,滿不在乎道:“行了行了,你快去找我師妹吧,以後要對她好,不然老孃……不然老孃非得剁了你!”
“走吧走吧,老孃也該走了,過兩天我就……我就也成親了,老孃到時候……到時候也像莫纖師妹一樣美。”
“嘿嘿,我也有心上人,他也快來娶我了。”
“到時候……到時候……”
“老孃要把他的腦袋割下來,當磨刀石!哈哈哈。”
“磨刀石……”
……
夏侯屠歌走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剛開始似乎還在笑,但說到最後,卻變成了哽咽的抽泣聲,香肩一聳一聳的,楚楚可憐。
看著夏侯屠歌跌跌撞撞的背影逐漸走遠,吳森沉默許久。
“哎……”
半晌後,吳森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轉身朝著莫纖閨房走去了。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要好好享受享受這洞房花燭夜。
男人可不能讓女人等的太久,否則豈不是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了麼?
……
無力晚風輕搖柳線,無花無酒倚扶柳邊。
出了寒雪玄門,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走上一段路程,便能看到一棵垂金楊柳。
柳下坐著一女,仰頭望月,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