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人形霧氣手中變幻出一個死氣沉沉的黑色魂盒,還未開啟,便有無窮無盡的詭異氣息飄散出來。
魂盒大概七寸長,可以穩穩的端在手中。
張浪接過魂盒,將其開啟,只見其中內有乾坤,彷彿藏著一方小世界似的,一眼看不到底。密密麻麻的飄蕩著數以百計的魂魄。
每個魂魄都緊閉著眼睛,意識全無,滿臉茫然之色。
他們都認為自己已經死了,記憶是空白的,再無半點意識可言。
“怎麼只有這場歷練中死去的修者,以往死去的歷練者呢?”張浪恍惚許久才收回思緒,抬頭看向人形霧氣,滿面疑雲。
“你以為幻界中的兩頭兇獸從何而來?它們又不是真正的野獸,而且每次幻界關閉後,它們便會隨之消亡。”
人形霧氣說的輕描淡寫,話語中帶著漠然之意,根本不在乎這些人修的生死。
“你的意思是,兩頭兇獸全都是由這些魂魄凝聚而成的?所以才會冥頑不化,雖然實力強勁卻並沒有多少靈智?”
張浪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野豬為什麼喜歡吞噬幽冥果,又為什麼會被虛無幻界裡的“偽瘟雨”傷害到。
因為野豬,本身就是一團團魂魄凝聚成的神魂之身啊!
它於虛無幻界中誕生,屬於“本土之物”,所以“偽瘟雨”對它來說就是真正的瘟雨,給它帶來的不是歷練,而是真正的傷害。
“原來如此。”張浪苦笑,他知道這也怪不得人形霧氣。畢竟人形霧氣只是虛無木匣的器靈罷了,真正掌控虛無幻界的還是湛仙。
人形霧氣只是這場歷練中的一道“磨鍊”,一個執行者。
所有的規則,歸根結底還是湛仙佈下的。
換句話說,這場歷練對於張浪他們來說,的確是一場讓人銘心刻骨,終生難忘的歷練。但是對於湛仙來說,這只是一場遊戲,或者一盤棋。
其中千餘歷練者都是棋子,最後留下的幾顆棋子便入了湛仙的眼,被其納入“弒仙盟”。
至於其他人,是死是活根本不被湛仙放在眼裡,甚至魂魄還要被拿來煉成兇獸,直至歷練結束,徹底魂飛魄散。
這是何等的殘酷,雖然虛無幻界裡的“死”是假死,但這假死還不如真死。
起碼真死以後,魂魄會落入陰間,被鬼差帶走轉世投胎,而這假死後若是遲遲無法甦醒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十年,我都不能離開這陽羅殿半步麼?”半晌,張浪黯然神傷的抬起頭,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倖,說不定他偶爾可以出去看看。
起碼……告訴夏侯屠歌一聲,對她說,自己要復活李霸斧,讓她多等等。
他與夏侯屠歌的三年之約還歷歷在目,兩人互訴衷腸的話語彷彿還在耳邊徘徊著。
那天,張浪信誓旦旦的對夏侯屠歌保證,保證自己三年內一定會娶她,只要她等,他就一定會來。
此誓,生死不改,天地可鑑。
所說之話,所立之誓鏗鏘有力。但現在,張浪卻要做個言而無信之人,親手毀去所有承諾。
十年啊,這段漫長的歲月足夠他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成長為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血性男兒。
前十年顛沛流離,提心吊膽。後十年孤獨為伴,悽風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