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兄……”
幽木嘶啞著喉嚨唸叨著,無盡痛楚淹沒了他的意識,就連神智都開始模糊不清。
“我是不是要死了……”
虛弱的聲音從幽木嘴裡飄出,他的思緒彷彿回到了與張浪分別的那一刻,回憶彷彿卷軸般一幕幕向前翻滾著,往前翻……再往前翻。
“別亂說話,我都死不了,你更死不了。”
回憶中,一個忽遠忽近的聲音飄到耳邊,那是張浪的聲音。
唔,這是師兄的話,我聽到了,師兄,你來救我了嗎?
師兄……?
恍惚間,幽木努力睜開渾濁的眼睛——幽木的命魂幾乎快燃燒殆盡,他的體質太差,再加上成莽的折磨,此時已經七竅流血,眼珠子都被綠色的血液浸滿了。
“你狂啊,你接著狂啊!你不是讓老子殺你麼?老子來了,哈哈哈,你快樂嗎?”
成莽雙手舉起萬鈞石,運起渾身勁力惡狠狠的砸在幽木小腹上,把幽木小腹砸的凹陷了下去,肋骨斷成一節一節的插在內臟中。
“唔,師兄……”
幽木悶哼一聲,他連疼痛都不在意了,似乎忘記了成莽,忘記了生死,嘴裡不停唸叨著張浪,甚至臉上還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說來也是可笑,直到現在,他都還想著追隨張浪征戰虛無幻界呢。
鹹魚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鯤?
這不過就是張浪信口胡來的一句話,可幽木怎麼就記住了呢,還把他一直銘刻在心裡,當成信仰似的,堅信自己能變成鯤。
可他就是一條鹹魚啊,就是一個懦夫,一個實力差勁到即使用出幽魂族秘法也只能嚇唬嚇唬人,連成莽一招都接不住的弱者。
甚至張浪當時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也只是想安慰安慰幽木罷了,從沒想過幽木能真的“翻身化為鯤”,因為幽木性格太膽小,太懦弱了,沒有一顆強者之心。
而現在……幽木終於找到了這顆強者之心。
但他還是沒能翻過身來,因為最後曇花一現的綻放過後,迎接他的——是死亡的落幕。
砰,砰,砰!
成莽再次掄起萬鈞石砸了幾下,把萬鈞石的稜角都砸碎了,幾片如刀刃般的碎石插在幽木身上,地上血流成河。
枯黃的落葉堆積滿地,幾棵樹幹歪歪扭扭的立在地上,血日當空,冷漠的俯視著芸芸眾生。
幽木臉上掛著一抹笑容,微弱的呼吸驟然停止,他死了,屍體冰冷的躺在地上,魂魄飛了出來,毫無意識的飄向了遠處,也不知去了哪裡。
“幽魂族,不過如此。”
成莽索然無味的把沾滿綠色血液的萬鈞石隨手扔到旁邊,飽含不屑的嗤笑一聲後,轉頭看向李戰,問道。
“下一個,殺誰?”
……
幽魂族有一個傳說。
傳說萬年前,幽魂族一代鬼仙——幽冥死後,魂魄墜入陰間時並沒有立即投胎,而是在陰間那蒼茫無邊的荒蕪之地上,尋得一座破敗的陰魂廟。
幽冥以秘法矇蔽陰差,於那座陰魂廟中躲藏了萬年之久,這期間,他曾偷偷摸摸的在陰間徘徊,又以大能力斷斷續續的將些許訊息傳送回陽間幽魂故居。
這也是幽魂族對“幽冥鬼王”如此敬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