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
身受重傷的夏侯屠歌與李霸斧休息了好久後,終於恢復了少許氣力,強忍傷痛,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
起身後,兩人相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之色,便不約而同的循著張浪離開的方向一路尋去。
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了野豬那龐大的身軀,與野豬背上正處於昏迷狀態中的張浪。
兩人沒敢驚動野豬,李霸斧小心翼翼的把張浪抱下來,又將其抗在肩上,與夏侯屠歌放慢腳步輕聲離開。
步履蹣跚的找到最近的一處洞穴後,兩人把張浪放在地上。
夏侯屠歌磨好草藥,撕碎儲物袋裡存放的幾件衣衫,用碎布條把草藥包住,再將其交給李霸斧後,轉身離開洞穴,短暫迴避了一會兒。
這段時間內,李霸斧褪去張浪衣衫,細心的在張浪身上纏滿草藥,又取了件乾淨衣袍給張浪穿上。聽著張浪均勻的呼吸聲,這才大汗淋漓的把夏侯屠歌喊了回來。
李霸斧與夏侯屠歌兩人相對無言,情緒都很低落,但是看向張浪的眼神中卻隱隱帶著些期待。
他們彷彿看到了一個出身貧寒的平庸少年正在破繭重生,正在慢慢覺醒,最終將以驚人之姿出現在世人眼中似的。
馴服野豬,斬殺惡魂族。
如此駭人聽聞的舉動,任意拿出一件放在尋常修者眼裡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張浪卻全都做到了。
李霸斧與夏侯屠歌尚且不知並不止食魘一個惡魂族丟了性命,吞魔與五爪墳亦落得個“一死一逃”的下場。
若是知道了,他們非得驚掉下巴不可。
這等戰績太驚人了,要知道,就算強如魔洲韓慕這種被雪藏於湛風玄門的絕頂天驕都死在了食魘手中啊!
虛無幻界中晝長夜短,隨著兩天的安靜休養,夏侯屠歌與李霸斧已經恢復了大半傷勢,只有張浪還深陷於昏睡中。
此時張浪終於醒來,但卻彷彿神經錯亂了似的說著胡話。
“黑白無常,快扶本王回閻羅殿!”張浪道。
“什麼黑白無常?哪有黑白無常?”李霸斧茫然左顧右盼,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你不就是黑無常嗎!怎麼還裝起來了,裝什麼裝!”張浪沒好氣的瞪了李霸斧一眼,隨後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在這個動作的牽扯之下,他身上多數剛剛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流出鮮血,把纏在身上的碎布條都染紅了。
“哎呦臥槽,疼死老子了!”
突兀的慘叫聲把李霸斧嚇了一跳,當即中斷繼續尋找“黑白無常”的念頭,連忙回頭看向張浪。
張浪縮著脖子,再也不敢隨便動彈,四平八穩的躺在地上,宛如殺豬般哀嚎不斷。
“哎呦,疼……哎呦呦,疼死了……老子這是怎麼了,哎呦……”
張浪一邊慘叫著,一邊轉動著眼珠向地面看去,這麼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彷彿見了鬼似的。
“血?我屁股底下怎麼會有血?!”
張浪滿臉驚恐,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帶著哭腔道:“難道……難道我……我來事了?”
“來事?什麼事?”李霸斧越聽越糊塗,不解的撓著腦袋,滿頭霧水。
夏侯屠歌的神色卻有些怪異,她能聽懂張浪所說的“來事”是來的什麼事。
看著張浪一副慌張的模樣,夏侯屠歌忍不住有些想笑,但這種場合又不能笑出來,只能憋住。
畢竟張浪是拼死為她們報仇才會落得此等下場,所以夏侯屠歌只能硬生生把那股笑意憋了肚子裡,然後輕咳兩聲,不動聲色的拽了一下李霸斧衣袖,小聲問道:“張浪師弟……該不會瘋了吧?”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