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處,牆壁上插著幾根火把,火苗幽微。
一群人圍坐在張浪身旁,前方是夏侯屠歌,左手邊是滿面淚痕的李霸斧,右手邊是想要討好張浪,滿臉都堆積著諂笑的賈州。
藉著火光可以看到張浪淡然的神色,只見其目露追憶之色,緩緩道:“我自幼學過閉息之術,所以那天跳進河裡並沒有立即死去,而是被河水衝到了下游。”
“就在我萬念俱灰之際,恰逢幾個東李村村民路過,這才把我救起,得以保住一命。”
張浪盤膝坐在地上,臉不紅心不跳的胡亂編造著,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樣絲毫不似作假。
雖然張浪十分信任夏侯屠歌、李霸斧兩人,但他還是不敢對其如實相告。
因為夏侯屠歌很明確站在“人族”的立場,若是讓夏侯屠歌知道了天寒河底還有一個被寒雪玄門遺漏了的“虛無幻界入口”、甚至知道張浪這段時間在幽魂族混的風生水起的話,就算夏侯屠歌不會立即攻伐幽魂族,也會對他張浪徹底失望。
而且在場修者可不只有夏侯屠歌、李霸斧兩人。還有一圈或是圍在他身邊,或是坐在張浪身後的修者,正豎著耳朵聽張浪侃侃而談。
“至於我是如何進入虛無幻界的事情,這點說來話長,現在不便細談,還請夏侯師姐見諒。”
語罷,張浪不動聲色的瞥了周圍眾人一眼,夏侯屠歌當即明白了張浪意思,秀眉微微一挑,也沒再多問什麼。
李霸斧卻根本沒有聽進去張浪後面說的話,他那激動的心情直到現在也沒能平靜下來。
張浪那句“跳進河裡並沒有立即死去”更是直接勾起了他的回憶,令他忍不住猛錘地面,怒然吼道:“可惡的刁仇生!寒陰宮就沒一個好東西,真是死有餘辜!”
“什麼?死有餘辜?他們死了?”張浪愣了一下,略帶迷茫的問道,他還不知道寒雪玄門差點被辛斬魔滅宗的事情。
“對啊!全被辛斬魔給殺了,雖然那辛斬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件事做的倒是大快人心。”李霸斧根本沒想那麼多,口無遮攔的大聲敘說道。
可他話音剛散,正大張著嘴還想說些什麼,夏侯屠歌卻惡狠狠的一記爆慄打斷了李霸斧的話,美目圓睜的瞪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要再說了,寒陰宮的事情與我們無關。”
“哦。”李霸斧悻悻的閉上了嘴,他雖然不知道夏侯屠歌為什麼打他,但他知道在這種時候只需要“聽話”就夠了。
畢竟夏侯屠歌這個女人太強勢,打又打不過,罵又不敢罵,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閉嘴,否則少不了挨一頓暴揍。
“咳咳,小師弟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夏侯屠歌輕咳兩聲,揭過了剛才的話題。
張浪眼神怪異的抬頭看了夏侯屠歌一眼,他好奇那“辛斬魔”是誰,又為什麼要殺了刁仇生,但看到夏侯屠歌並不想過多糾結此事,便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詢問,便拉回思緒,苦笑道:“我也遇到了惡魂族。”
“惡魂族?”坐在一旁的賈州下意識的驚叫出聲,把張浪嚇了一跳,差點反手一耳光扇過去。
“臥槽,你一驚一乍的想幹嘛啊?!”
張浪回過神後沒好氣的訓斥道,暗想這孩子也太沒見過世面了吧,僅是聽到“惡魂族”的名字就被嚇成這樣?
自己前段時間還天天住在幽魂族的鬼窩裡呢!
“你是說那三個額頭長角的魔人?”夏侯屠歌也愣了一下,隨後語氣凝重的問道。在提及那“魔人”時,夏侯屠歌眉宇間透出一抹肉眼可見的濃郁煞氣。
她對三個惡魂族已經到了恨之入骨的程度,夏侯屠歌本來就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而且秦鴻、趙百風等寒雪玄門弟子大部分都死在了惡魂族手裡,就連寒甲宮大弟子楊書彥都在逃亡路上撕碎了破界符,為了保住性命被逼的提前離開此界。
當初的兩百多人,現在也就僅剩下夏侯屠歌、李霸斧與這洞穴裡零零散散的二十多個人,這些人大多都是血氣方剛之輩,不甘就此離開虛無幻界,這才遲遲沒有撕碎破界符。
但夏侯屠歌可以清晰的察覺到,這二十多個人裡還是有不少修者已經萌生退意,這種心驚膽戰的日子實在太折磨人了。
不得不說,惡魂族的出現把這一次“歷練”的節奏加快了許多。
“對,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那三個魔人就是惡魂族。”張浪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可能吧,惡魂族怎麼會進來?而且……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賈州目露懷疑之色,他心中有些難以置信。惡魂族怎麼可能來到人族的“歷練之地”?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信不信由你。”張浪漫不經心的瞥了賈州一眼,毫不在乎的輕笑道。
賈州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些根本和他張浪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連賈州的生死,張浪都不怎麼在乎,所以他也懶得解釋什麼。
難道還要把湛仙那些見不得人的“黑料”統統爆給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