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剛神色凝重,他緊緊抿著嘴不說話。王東站在杜剛後面低著頭,不時地抽泣著。
唐宋急得一把拉住杜剛問道:“你倒是說話啊?說話啊?丹妮的手術做完沒做完啊,她現在怎麼樣了啊?”
杜剛說道:“丹妮她……”杜剛轉過身去,眼淚從眼角滑落。
唐宋從後面抓住杜剛的肩膀吼道:“杜剛,你倒是說話啊,這麼費勁。”
杜剛搖著頭。
唐宋轉向王東問道:“你說,丹妮怎麼樣了,現在有沒有事兒啊?”
王東忍不住哭出聲,她哽咽著說道:“丹妮她去世了……”
王東轉身附在牆上哭起來。
唐宋放開杜剛向人群跑去,他撥開人群,看到地上放著一張床,一個白床單蓋在上面。
唐宋彎腰揭開床單看到了已經去世的丹妮的臉。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被旁邊的警察拉起來。
有人把床抬走了。唐宋朝丹妮追去,被跑過來的杜剛攔住。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丹妮……丹妮,丹妮,你怎麼能丟下我呢?”唐宋痛不欲生,他拼命地掙脫杜剛的手,跑開,唐宋沒跑幾步,摔倒在地上。
唐宋悲傷過度,一時間昏迷過去。唐宋肩部的傷口被他掙開,血水又流了出來。杜剛急忙叫人把唐宋抬到床上,醫生又重新為唐宋的傷口清創縫合。
在昏迷中,唐宋不斷地呼喚著丹妮的名字,眼裡一直流著眼淚。他的體溫燒到了39度。
唐宋被送進病房,杜剛守護在一旁,他握著唐宋的手說道:“哥們,你可得挺住,大江大浪都闖過來了,你可不要在這點小事兒上倒下。”
深夜,唐宋醒了過來,他喊著喝水,杜剛把水遞給唐宋。唐宋喝了一口水,然後眼淚又流下來,他自語道:“丹妮,這水真好喝,可惜,你再也喝不到了,如果不是你救我,該死的人應該是我。”
“唐宋,你要接受這個事實,不能過度悲傷,你的身體要緊,你還要回國,家裡還有伍月和孩子等著你呢。”杜剛故意分散唐宋的注意力。
唐宋嘆息道:“一個花季少女,把她的青春和生命都葬送在我的手裡,我是罪人。”
唐宋抱頭痛苦,他眼前蕩漾著丹妮清純可愛的笑容。
杜剛拿過一個錄音機,他將錄音機開啟,裡面傳出了丹妮虛弱甜潤的英語獨白:“親愛的唐宋先生,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熱愛生活,盡管生活有很多如意和不如意的事情,包括我愛上了你,而你卻不能愛我,很多東西都是美好的,雖然也有陰暗的東西,例如我的父親殺死了我的母親,也殺死了我,但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思念他,擔心他,害怕他一個人在世上的孤獨。
我對於他和我愛的人,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你不要悲傷,要快樂起來,為我的重生祈禱,我相信人有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偷偷地告訴你,我會愛上你。如果有下輩子,希望你也能愛上我,就那麼一點點就足夠了,因為我擔心你會和伍月約好,你們的下輩子還要相戀。
我走了,我去見我的母親,我怕她在天堂會孤單。我會想著你的臉,然後慢慢地向天堂走去,那樣我就不會害怕和孤獨,再見了,我親愛的唐宋。如果你會想起我,就到我的墓碑前為我獻上一束百合花,足以。”
唐宋把收音機放在胸口緊緊地捂著,他悲傷地無以言表。
杜剛抹著眼淚說道:“我以為美國人都是沒有情感的,想不到一個女孩子的情感居然這麼深這麼豐富,這麼有人情味兒。唐宋,你可得好好的,一個剛剛相遇的丹妮就這麼心甘情願為你而死,如果你有什麼意外,伍月估計會更瘋狂。”
唐宋想到了伍月,他漸漸地停止了哭泣。
唐宋側躺在床上自語道:“我讓伍月顛沛流離,讓孩子受到歧視,讓朋友為我擔心。還讓一個美國女孩兒為我喪命。我怎麼感覺我是一個剋星呢?”
“你別胡說,都是你太優秀了,會引來愛和記恨,才讓你生活中總是不平靜。”杜剛開導唐宋,他怕唐宋壓力過大得抑鬱症。
唐宋閉上眼睛昏昏睡去。
杜剛連日來一直勞累,也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王東拿著一件衣服蓋在了杜剛的身上,她悄悄坐在杜剛身邊,看著杜剛,偷偷地笑,她發現自己居然對這個男人動了心,而且,是那種可以為他放棄生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