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顧暖被手機鈴聲吵醒。
玩到將近凌晨一點他們才各自回去。
顧暖順著聲音摸索枕邊找到了手機，眼睛直接睜不開，也沒看清是誰就接了。
“喂……”
聲音拖著，帶著迷濛，似乎下一刻聲音的主人就會睡過去。
“小女朋友，快下來！”
孟向陽帶著和冬天明顯不符的聲音說道。
一下清醒了不少。
“怎麼了？你還沒回去嗎？”
“你下來就知道了，多穿點衣服！”
“那你等我一下！”
顧暖從一邊拿過白天穿的大紅色的外套穿上，穿著睡褲，踩著拖鞋就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樓梯間是聲控燈，昏黃的燈光撒滿了個個角落。
一出來，路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熄了，街道上黑漆漆的，只有背後樓梯口傳來點光亮。
影子在地上，寒風一吹，又突然想起顧澄經常在家放的鬼片，寒意從心底深起，似乎感覺後面有不乾淨的東西跟著。
隨著樓梯間的燈熄滅，顧暖心底的那根繃著的弦一下子斷了，驚叫出聲。
“孟向陽～你在哪裡？”
突然停在不遠處隱蔽的地方突然射出一束刺眼的光。
適應燈光之後慢慢放下了遮在眼前的手。
燈束的路徑中，有什麼東西稀稀疏疏的飄下來。
因為有光亮，也因為好奇，顧暖忘了心裡的害怕。
伸出手，飄著的小東西就落進了手心，卻瞬間化成冰涼。
下雪了！
在e市，只小時候下過兩場小雪，小到才下結束，地上都沒覆蓋全，就差不多化完了。
上輩子在外地讀書，又輾轉去了帝都，雖都有下雪，但記憶裡卻冷得人心底發寒，像冬天冰湖底下的水。
如今心境不同了，自然看到這般雪景也自然不同。
顧暖跑出光禿禿的樹下，在燈束中轉圈，揚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中飄下來的細碎星光，高興得像個孩子。
雪花落在紅衣服上，因為溫度不高，沒有瞬間融化。
紅白相襯，純粹又讓人驚心動魄。
車門聲響起又關上。
顧暖看過去。
身材高大挺拔的少年隱匿在昏黃交界的邊際。
因為個子高又離車近的原因，燈光只暈染了少年腰部以下。
似天上謫仙，似海上迷惑人心的妖精。
在冰天雪地中，顯得高貴又危險。
看著少年一步步走向自己，顧暖清晰的聽見自己胸腔裡一下重過一下的心跳聲。
震得人心魂俱顫。
他在他的腳尖和她的腳尖還有一步遠的距離時停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