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的花銷除了吃喝,就沒有別的了嗎?這親戚之間的份子錢,還不都是我去打點的,要不然等到咱家有事情的時候,誰來給咱捧場呀,那不得要銀子呀!”牛大娘說來說去就是想管錢,她現在就是覺得心裡不平衡,以前家裡雖說窮點兒,但是家裡有幾個銅板,她心裡都是有數的,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清楚家裡的情況了。
“那巧雲給你的銀子,也夠你打點這些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她給你多少銀子嗎,我心裡有數的,鋪子裡賺的銀子,她也是要拿來進貨的,都有用。”牛大山知道他娘是管錢管了一輩子了,這一下子不知道家裡錢財的情況了,心裡不服氣了,才會這樣那樣的找事。
“我現在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行,我算是白養了你這個兒子了,你給我滾一邊兒去,看到你就心煩。”牛大娘用手試了一下水溫,已經燒熱了,現在聽到他兒子句句話都是維護兒媳婦的,心裡就來氣,對著他兒子就是吼上了。
牛大山知道此刻再多說,他娘也是聽不進去的,也識趣的走了。
牛大娘一邊刷著碗,一邊一個人叨叨,最後叨叨的她自己都覺得沒意思了,也就不叨叨了!
這邊屋裡王世龍兩口子,也在小聲的嘀咕著,商量分家的事情!
“相公,這整日在人眼皮子底下幹活,日子也不好過,我就不信分了家,咱們一家四口還能掙不上吃的,大不了你就還去那酒樓當賬房夥計,我就只管在家看倆孩子,也夠咱們過日子的。你天天跟著大哥去田裡幹活,也沒見人給你一個銅板,這伸手要銀子的日子,我是過夠了。”王文玲自長這麼大以來,還沒給別人幹過活,這些日子在鋪子裡,雖說也沒幹啥,但她心裡就是不好受,總有種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感覺。
“你說要分家,總得有個理由吧!要不然村長都會說我們的……”王世龍也不喜歡現在的日子,但是他又不太想去當什麼賬房夥計,他還想著考取功名呢,這分了家,過日子可不是小事。
“你就是這副死德行,做個決定前怕狼後怕虎的,能不能男人一點兒,你是不是還想著考取功名的事情,我跟你說,這個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以前考了那麼多年還是考不上,就只能證明一件事,你不是讀書的那塊料!”王文玲一看她相公在猶豫,就知道他準是在考慮這件事。
“你不要瞧不起人,說不定哪天我就真的考中了狀元,若不是爹孃遭遇不測,說不定今年我就能考上的。”王世龍有點兒遺憾的說道。
“爹孃若是還在世,我哪還需要受這樣得罪呀!”王文玲有點兒懷念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了,只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別提這些傷心事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還是要往前看的。”王世龍看到他娘子傷心的樣子,也不忍再提這件事了。
“那你說到底你同不同意我提出分家的事情?”王文玲深吸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問道。
“唉,反正這分家也是早晚的事情,本來兒子成家了,大多都是要分家的,咱們先提出來也只是把分家的事提前了。”王世龍嘆了一口氣說道。
“相公,你這樣想就對了,明日早上我就要和咱娘提分家的事情。”王文玲這下心放到肚子裡了,她原本還擔心她相公不同意她呢,這下子好了,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冬天的早晨,是寒冷的。寒風呼呼的吹來,吹到人的臉上,如同刀割的一樣疼,這樣的天氣,只適合躺在被窩裡睡大覺。
不過丁巧雲已經早早的起床了,今天一大早,她還是像往常一樣,趕去縣城,以前天氣不冷的時候,還沒覺得這樣天天來回有什麼麻煩,現在倒是覺得,這樣始終不是個事兒,以後再冷的話,她真的要在縣城睡,不回家了,這一大早的趕路,實在是太辛苦了。
牛大山也跟著一起起床了,今天準備陪著他娘子去鋪子裡幫忙,現在田裡的農活基本上都幹完了。
丁巧雲看了看那邊的屋子,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就猜王文玲肯定還在呼呼大睡,想著,反正今天相公要去鋪子裡幫忙,就放她一天的假吧,今天不喊她了,也讓她睡個好覺。
牛大娘起床的時候,牛大山和丁巧雲兩口子已經上路了。
“俊兒,你爹孃什麼時候走的,你知道嗎?”牛大娘聽到這邊屋子裡俊兒起床的動靜之後,走了進來問道。
“不知道,我睡著了。”俊兒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
“來,祖母幫你穿衣服,等一下還要去學堂呢,你可不能睡懶覺了,咱們輕點兒聲音,讓你妹妹再睡會兒。”牛大娘輕手輕腳的把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拿過來,幫著俊兒穿衣服。
“祖母,兩個哥哥,怎麼不去學堂呀,他們不是比我年齡還大嗎?”俊兒好奇的問道,他原本以為,以後他上學堂會多兩個伴兒呢,結果這麼些天了,也沒見兩個哥哥跟自己一起去學堂。
“等過了年,你們三個就一起去縣城的學堂上學了,這段時間他們兩個就先在家裡歇著了。”牛大娘小聲的說道。
“真好,我馬上就不是一個人了!”俊兒高興的說道。
“穿好了,來,咱們出去吧!”牛大娘示意俊兒小聲一點兒,指了指門外,輕聲的說道。
牛大娘給俊兒洗漱好之後,祖孫二人來到廚房,開始做起了今天的早飯。
其他人都還在睡夢中,過了一會兒,王世龍也醒了,來到廚房,幫著他娘做早飯。
“娘,咱家就只有這一處房子嗎?”王世龍邊燒火,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