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拿起鞭子,返回到拓跋睿的身邊,低低喚道:“王爺。”
“給本王打。”淡漠到沒有任何情緒的一句話,卻隱藏著很重的戾氣。
柳月知道,這個時候,他越是淡漠,代表這那個人將受到的懲罰越重。
柳月面無表情的走到已經傷痕累累的影子面前,說道:“影子,如果你真的將李小姐帶走了,只要說出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就不用受這種皮肉之苦了。我想,你是個聰明人。”
影子慢慢的抬起眼睛,一臉堅定的說道:“我不知道柳侍衛在說什麼?我也沒有見過什麼李小姐。”
柳月無奈的搖搖頭,恐怕影子還不知道接下去的刑罰是什麼,如果知道,他絕對的不會真麼說的吧。
柳月退後幾步和影子離開一段距離,這樣便於他施刑。
拓跋影的記憶是在孤獨和寂寞中形成的。他記得從他記事兒的時候起,他是住在一個荒廢的院子裡的。
那院子四面高牆,連一扇門也沒有,緊緊有在其中一面牆上有一個一尺長,半尺寬的長方形的開口。那是給他送飯用的。院子裡除了他,再也沒有別的人了。他就像是於世隔絕了一樣。
那個時候,他還只有兩三歲,每天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時候,就連荒院裡的老鼠都欺負他,搶他的飯吃。那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個人。不會說話,也聽不懂別人說話,其實他從來就沒有聽到過人的聲音。
直到那一天,他也不知道那是哪一天。忽然那面有口的牆,被人砸開了。一個衣著光鮮華貴的白發老人,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跟著幾個穿著很漂亮的衣裙的小女孩,那些女孩兒一個和一個不一樣。不僅僅是長相,臉上的表情也是豐富多彩的。有的冰冷,有的小大人,有的調皮,有的可愛,有的……
從那天起,他的命運就變了。他被關在了一個冰冷的石室中。石室的對面也是一間石室,裡面也關著一個孩子,和他一樣大小的孩子。
那個孩子好像身有殘疾。他安靜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動不動。他在這邊透過那個小孔看的清清楚楚的。只是那個時候他沒有看到他的臉。因為他上邊大半個臉都被白布包裹著。
影子這邊有好幾個師傅看著他,每天不停的讓他學習各種東西。琴,棋,書,畫是必不可少的。接著是形體模仿,武功等等。
在學習的時候,那幾個師傅對他很嚴格,稍有不對非打即罵。有的時候他會被打的好幾天都起不來。事後還得繼續學習。不得不說,他是很聰明的。兩年的時間裡,他從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話都聽不懂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沉著穩重,樣樣熟練的孩子。
但是那個時候,他還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大。
對面的那個小男孩兩年後才將臉上的白布取下來。那天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孩子的臉。當時他嚇壞了,只因為那個人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從那天起,他也知道了為什麼他要學習那些東西。因為他要做那個人的替身。那個男孩兒全身散發著一種死亡的氣息。他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小的孩子會有那樣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
教他的師傅們讓他學習那身上的所有,包括那道近乎死亡的戾氣。可是他怎麼也學不來。不過來好,他的身上有一種天生的疏離和冷漠,雖然和他身上的那種氣息有所不同,但是一般不會被認出來的。除非非常瞭解他的人。
後來,他看到了那個孩子在密室中練武,學習。他不管是學習什麼,都是很刻苦。他的承受能力真的很強。同樣年紀的孩子,他絕的自己真的和他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骨子裡散發的驕傲和倔強不允許他落後。之後他也開始刻苦的學習。不為別的,只為了能夠站在他的身邊。
拓跋影醒來的時候刑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感覺喉嚨灼燒般的痛。張張嘴,嘴唇上的皮被拉破了,長時間的幹渴,使得他的上下唇粘在了一起,他一張嘴粘在一起的皮撕裂了。撕裂處隱隱的滲出血來,將他原本幹裂的唇染得鮮豔欲滴。
他雙目睜得大大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影子全身打了個冷戰,難道他就這樣瞎了嗎?他不敢想想。
轟隆隆,石板相磨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轉頭看向發聲的地方。還好,這一刻他終於放心了。他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光線照了進來。接著一片黑影遮住了光線。在後來那黑影進到了石室。
影子看不清楚那人的臉,一是因為光線很暗。還有一個原因,他的眼睛因為進了辣椒水的緣故,現在看東西視線很是模糊。
拓跋睿進來之後,將一邊遮著夜明珠的黑布拿了下來。石室瞬間明亮了起來。
他看到影子睜著一雙發紅的眼睛看著他。他走過去,走到影子的面前。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他問道:“說,你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