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見到了方慧榮?”
邢苑點了點頭道:“如果同樣是冤鬼索魂,我倒寧願見到的那個人是三少爺。”
話一出口,她怔了怔。
潛意識中,她是知道三少爺對她真心實意,絕對不會有害她之意。
那麼,方慧榮呢,畢竟夫妻一場。
她為什麼會怕,會畏懼!
“等你的傷養好了,我們再回去捉鬼。”
段磬不甚在意,無論是誰來,對他都是一樣。
他走自己選擇的路,明知前方艱難,也是義無反顧。
邢苑聽了笑起來:“要真是鬼,還等在那裡,由得我們選了時候會抓,怕是早就跑了。”
“不會跑的,你都說是冤鬼了,冤鬼還不要找到債主,還了心願才能走。”
“債主是誰?”
“債主就在我們身邊。”
段磬扶著她躺下來:“你安生休息,以後還有的你操心的地方。”
邢苑想都沒想,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可憐兮兮地問道:“是不是你母親要來揚州?”
段磬忍不住笑:“她來揚州做什麼,她這樣養尊處優的人,便是這一路的奔波也受不起的。”
“碩鈺長公主,碩鈺長公主。”邢苑低喃了兩句,翻身睡去。
段磬的手,搭在她的被子上,他自然知曉她在擔心什麼。
旁人只有嫌出身尋常,不起臺面,哪裡似他這般,藏著掖著,便是怕長公主的來頭,嚇壞了對方。
“她固然喜歡掌控一切,我終究還是逃了出來,這幾年,雖然苦些,我卻覺得海闊天空,好生自在,哪裡還會回去過那牢籠一般的日子,以後,便是隻有我與你,攜手而往,到哪裡都能過日子,只要你不覺著粗茶淡飯,布衣荊釵。”
邢苑沒有動,她閉著雙眼,一小串眼淚流進枕頭裡,很快消失不見。
段磬始終不放心,在她的床榻邊,守了一整晚,臨近天明,才稍稍閤眼。
邢苑醒轉時,段磬和衣而坐。
她看著他寧靜的面容,眼睫濃密修長,鼻樑挺直,嘴唇稜角分明,忍不住探出手指去,摸一摸他的唇角。
指尖溫熱,卻是段磬咬住她的手指,睜開眼來對著她笑。
“以前,你留著鬍子,看起來很是彪悍。”
“留著鬍子,別人就看不清楚我的神情,我覺得有安全感。”
“你說的那個賭約?”
“那是我與自己的賭約,哪天,我能夠將有些事情放下來,就等於救贖了自己。”
邢苑沒有再往下問,不是每件事情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才肯罷休。
她只要知道眼前這個俊逸非凡的男人,一心一意只為了她,已經足夠。
“我聽你說話氣息,似乎好了不少。”
“胸口沒這麼疼了,我想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