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揚州,還不就是因為我的孃家在這裡,你不肯見我,便是見見我的家人,見見我以往住的地方,見見許家的任何一個別人,都是好的。”
許貴妃越說越覺得如此,一雙眼抬起來,裡面藏了太多的心思。
段磬退了一步,他也笑了。
“娘娘,我留在揚州,只是個巧合。”
“好,你說巧合便是巧合,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許貴妃很是好心好意的,不想去揭破他的心事。
這個男人,還是同以往一樣。
性子光明磊落,一眼就可以望穿。
只要他還念得舊情,那麼她還是能夠繼續掌控他。
甚至,帶他迴天都。
那裡才是真正屬於他的好地方。
揚州,她在心底冷笑,她最不願意來的地方就是揚州。
許家上下的所有人,她沒一個看得順眼,沒入宮前,她在這裡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
如今,她成了皇上的寵妃,得了好處的人,卻是許家。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特別是,她得知顧瑀被處死的訊息。
許家在揚州勢力這麼大,居然沒有保全住顧瑀。
“你為什麼要抓顧瑀,你明明知道的。”
“我只是盡職,他犯下滔天大罪,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你知道他是我的兄弟,就不能手下留情?”
“娘娘說這話,罔顧本朝的律法,他犯下的罪惡,便是斬立決都不能挽回那些無辜人的性命。”
“可惜,他雖然是我的弟弟,卻沒有那個名分,不過也幸好如此,所以,這件事情,沒有帶給我更大的麻煩,許四說,你替許家保守了秘密。”
許貴妃蓮步款款,走到段磬的身邊。
“你還是替我著想的,否則,只要你說出了顧瑀的身份,我在宮中就舉步維艱。”
“你想說什麼?”
段磬覺得自己的好耐心,被眼前這個女人一分一分的消磨掉。
她依舊太自信,太自以為是。
而他,早就不是幾年前那個她說什麼都會相信的笨蛋了。
“我想說,你心裡頭其實還有我。”
段磬真笑了:“貴妃娘娘,你說這樣的話,到底是想讓皇上難堪,還是想我犯殺頭之罪?”
許貴妃一驚,他雖然在笑,但是卻讓她心裡忐忑不安。
這笑聲,絕非喜悅,而是有種說不出的厭煩與敷衍。
“貴妃娘娘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出去了,雖說這裡是娘娘的孃家,但是娘娘金枝玉葉的身份,我在這裡,總是不合禮數的。”
“段磬!”許貴妃喊住他。
一抬眼,杏眼中含著汪汪的淚。
“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待我,一別數年不見,你簡直就像換了個人,還是我說中了你的心事,你卻不肯承認。”
段磬聽不下去,拔腿就走。
許貴妃在他身後,高聲喊道:“段磬,你站住,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