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老人突然將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還讓不讓人吃頓安生的飯了。”
他一指邢苑:“你給我坐下!”
一指段磬:“你坐她邊上。”
最後指了端木虎:“滾!”
端木虎見段磬沒有要立時緝拿他的意思,連滾帶爬,逃得那叫一個快。
“這下安靜多了。”天機老人分別瞪了兩人一眼。
“好端端一朵花骨朵,這會兒快哭成落湯雞了。”
段磬側眼看看邢苑,果然淚珠子撲撲掉,他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
邢苑掙了一下,沒掙開。
他握得更緊了。
“販私鹽是很大的罪嗎?”天機老人特別正經地問道。
“他們都不過是跑腿的,背後的那個大老闆才是正主。”
“有道理,擒賊先擒王,不過小娘子不會供出她背後那個什麼七爺的。”
“她不說,我就不能查了?”
段磬不以為然地笑笑道。
“這才像是我的徒弟。”天機老人敲了敲筷子,“你聽見他說的話沒有?”
“聽見了。”邢苑的聲音輕的像是蚊子哼哼。
“我以為多大的事情呢,就弄點鹽罷了,瞧你緊張地出汗,還以為是那殺人放火的大罪,不過,你的力氣怕是殺只雞都難,更別提殺人了。”
天機老人三言兩語,壓在邢苑心口的事情,被說得輕描淡寫,根本不值一哂。
“還沒吃飽,要是能吃碗熱湯面才好。”
邢苑趕緊起身:“我去給師父做面。”
天機老人等她走開了,才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她和端木虎都不過是小小的一條線人,怕是那老闆手裡頭,這樣的線還有幾十條,不是普通人能夠做的。”
“是,普通人哪裡做得過來。”
“這事情要是查起來,牽涉過廣,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局面,還真說不好。”
段磬皺眉想了想:“許貴妃就要到揚州,這會兒要查的話,不合時宜,回頭再說。”
他又將董宓留下的那個案子,細細同天機老人說了,當時他曾經想過,如果閔嶽趕著過來,那麼此事興許是真,結果閔嶽不溫不火,到現在都沒現身,怕是董宓挑擔子一頭熱,聽的都是以訛傳訛的小道訊息。
“也不盡然,我確實也聽說過,前朝留下大量銀錢珠寶之說,只是負責看守的人,已經不知蹤影,曾經有人進山,誤入機關,死裡逃生,帶出了訊息。”
段磬趕緊又將裘大明與其餘諸人的情況也都說明。
天機老人的臉色有些發沉:“這事情和小娘子有關?”
“她曾經嫁入杜家,杜家可能便是師父所說的負責看守的後人。”
“只能等小嶽子來了,我再尋個機會問問。”
“我是想,如果師兄不提,那麼這事情就此掩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那樣龐大的寶藏,你不心動?”
段磬搖了搖頭道:“我只想要屬於我的那份寶藏。”
他的目光開闊,看向灶間的方向。
“她是很好,不過,後頭有你們吃苦的時候。”
“華無雙也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