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來趟這個渾水。
邢苑將事情辦妥,心情甚好,帶著青靈去了富春茶社,開了雅間,點了一桌子的精緻點心,見青靈吃得歡快,她不過是稍許動筷,慢慢喝茶。
不想,半壺茶沒有喝完,夥計過來,站在那兒又不手滑。
邢苑以為要討賞,讓青靈給錢。
夥計連忙擺手:“小娘子,這個使不得。”
邢苑有些奇怪了:“你又不討賞,像個棒槌一樣,站在這裡做什麼?”
“小娘子,外頭有個人,說想進來與你說幾句話。”
邢苑見他臉上神色尷尬,猜到是那些喜歡勾搭婦人的登徒子,沒好氣地說道:“開了雅間就是不想見外頭人,你們怎麼開店做生意的,給我出去!”
夥計只見她進來的時候,身段婀娜,神態風流,是個標緻的人兒,沒想到會這樣兇巴巴的,一時膽怯,卻還是不肯出去。
“小娘子,你誤會了,不是什麼登徒子。”
“我說了不想見。”
青靈塞下兩個包子,站起身來,沖著夥計嚷道:“還讓不讓人安心吃飯了,都這樣說來見,我姐兒從早到晚都見不玩啊。”
夥計暗暗擦汗,美人果然都是有脾氣:“要是平常人,小的絕對不敢來打擾小娘子用飯。”
“楚知州來了也不見!”青靈喊得很大聲。
嚇得那夥計臉孔一白,說話都結巴:“不,不是楚知州。”
邢苑放下茶盞來,慢條斯理地說道:“許四來了,也不見。”
夥計的臉孔更白了:“原來小娘子早猜到是許四公子了。”
“你出去,否則我不客氣了。”
說話的調子軟綿綿的,夥計卻一點沒敢怠慢,整個揚州城說到許家四公子,誰不是低了半個調門,這位美貌的小娘子,非但直稱許四,還沒好聲好氣的。
夥計見她臉生,吃不準路子,碰了一鼻子灰,退身而出了。
“姐兒,我們上次是不是就被關在許家地牢裡頭?”
“是。”
許四不可能不知道顧瑀所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是為了顧及顏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家的貴妃娘娘不是就要回來了嗎,他不是應該比段磬更忙得四腳朝天才對,為什麼有空來茶樓來招惹她?
不知為什麼,邢苑一想到貴妃娘娘四個字,心裡頭就憋氣。
估摸著,是因為那個該死的顧瑀也是貴妃娘娘的親戚,連帶著,就不喜歡。
等青靈吃得差不多,邢苑結賬起身,走出雅間,心裡頭咯噔一下。
許四公子居然好整以暇地站在樓梯口,雖然沒有看著她的方向,她卻知道這是在守株待兔呢。
邢苑冷笑,真當她是純潔無瑕小白兔了。
真是看走了眼。
她只當什麼都不知道,帶著青靈,與許四公子,擦肩而過,走下樓梯。
背後一雙灼灼的目光,與上一回相同,不是那種帶著特別意味的,雖然也同樣讓她很是不舒服。
走到茶樓外面,許四公子沒有跟出來。
邢苑還刻意停了一停。
果然,身後傳來喚聲:“前面的小娘子請留步。”
邢苑沒有轉身,青靈已經替她回了話:“我姐兒沒空搭理外頭亂七八糟的野男人,就不留步了。”
青靈這句話說得響亮幹脆,一茶樓的人,視線都停在了許四公子的臉上,看著這位揚州城的厲害人物,吃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