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貴妃娘娘回來省親的日子快到了,許家上上下下都忙得焦頭爛額的。
許四公子居然抽了空出來,尋個才見過兩眼的女人。
幸而邢苑住在城外,否則早就被翻了出來。
“許家不是出了個貴妃娘娘嗎,沒準他看著我長得有些像,要招了我去服侍人。”
段磬平視她兩眼,一點都不像,就連那個顧瑀都不曾覺得兩個人有什麼可比之處。
要是用那採花賊的原話來說,貴妃娘娘算什麼,皇帝老子早早晚晚都是對著一堆的木頭美人,根本不懂這其中銷魂的滋味。
那時候,只覺得這話猥瑣。
如今,兩人承了魚水之歡,心裡頭卻也頗有些贊同這話了。
“許家雖說是揚州數得上的富豪之家,要請了你去服侍人,也沒有這樣大的排場。”
被黑皮一攪合,兩個人反而心定了。
並肩坐在床沿邊,說著說著話,天色微微泛明。
邢苑有些支不住,斜斜倚在段磬的肩頭,睡著了。
段磬看著她嬌柔的睡相,心底生出一股憐惜勁頭,將她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又蓋好被子。
她一個翻身,卻抓住了他的衣角不肯放開。
段磬好笑地想,到底不是睡在自家中,怕是入夢都是不安生的。
任由她拽著,自己坐在床頭,也微眯了會兒眼,養養精神。
這一覺,直睡到晌午,居然沒有半個人來喚他們起身。
還是邢苑自己睡醒了,揉著眼坐起來。
她一動,段磬也跟著醒了。
“什麼點了?”她迷糊地問道。
“過午時了。”
“楚知州沒來過?”
“應該沒有。”段磬熟門熟路,從井裡打來水梳洗。
邢苑的衣裙都睡皺了,她有些不自在,將發髻拆散了,以指當梳,重新挽了個旋落髻,插上簪子,才看著精神些。
還以為楚知州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如何浪費了一整個上午都不見人。
段磬問她餓不餓,她點點頭。
一不會兒,他就端著白粥回來:“小鍋才煮好的。”
她頓時明白過來:“是不是搶了沈拓的?”
“要說巧呢,我摸過去的時候,他那邊正好開鍋,我一聞挺香,瞧著也幹淨,就拿回來給你吃些。”
“楚知州和婁大人幾個去了哪裡?”
“宮裡頭來人。”段磬根本不甚在意,分了筷子,“沒有配粥的小菜,討了點紅糖。”
兩個人頭湊著頭,用筷子將紅糖拌開,喝得那叫一個香甜。
邢苑喝完粥才接上前頭的話:“宮裡頭來人,到揚州府了?”
“是,是說貴妃娘娘要回來省親的事情,這也算是地方上頭的大事了,許家忙得人仰馬翻的,揚州的知州也要全權準備,若是有一丁點兒的差池,別說烏紗帽了,就是腦袋可能都不保。”
邢苑不太懂官場上的事情,聽段磬說得津津有味:“難怪把我們倆給撇下了,我還以為他鑽進錢眼子就拔不出來了。”
段磬還打聽到,閔嶽遲遲不來,也是為了相同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