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勇敢的神態,讓她嬌美的臉孔,彷彿蒙上一層光暈,隱隱的,珍珠的顏色,更加吸引他移不開目光。
段磬擺起架勢,將草垛邊捆綁結實的幾個人,嚇得一個個抖得篩子似的,他吩咐一句,齊刷刷點一下頭。
又仔細盤問了姓名,家住何處,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他將邢苑扶進轎子裡坐穩,取出了婆子的帕子。
“冬香其實很瞭解我的性子。”邢苑低聲說道。
猜到她不願意跟著去,再好說好禮的,她也可以視而不見。
所以,才留了後招,想到用迷藥來迷她。
段磬屏住呼吸,將帕子沖著她的口鼻一揮。
邢苑明亮的眼,漸漸黯淡無光,整個人變成了一具精緻的人偶。
段磬細細又看了她兩眼,忽而貼過臉去,在她的臉頰邊,輕輕落下一個吻。
蜻蜓點水一般。
兩個人反而都不好意思了。
他從轎中退身而出時,耳後根微微發紅。
“我說的話,你們幾個都記清楚了沒有!”
“官爺吩咐的,一個字都不敢疏漏。”老媽子苦著臉道。
“這件事情辦得妥帖,回頭都有賞,否則全部關進大牢,重刑伺候。”段磬說得再正經不過,“到時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震懾的威力很大,轎子走得像飛似的。
邢苑坐在裡頭,也不知是迷藥還是路不平,有些發暈。
她微微閉閤眼,知曉段磬始終會跟在她身旁,很是心安。
又想到,他方才的那個若有似無的吻。
心中微微蕩漾,一定要尋個機會,騙著他把那礙眼的鬍子給颳了。
其實,留著鬍子,只看眉眼,也知道他的長相英挺,絕對不凡。
只是,她貪心了,想要看得更多更仔細。
想要徹底瞭解他,套用華無雙的話,她不知道段磬的過往,不知道他的家人,他的閱歷,他來揚州城之前,又在哪裡,做些什麼?
他喜歡過什麼人,又被什麼人喜歡過?
邢苑如果可以動彈,她是想要笑的。
兩個人的心,慢慢走得近了。
反而覺得對方的樣子愈發模糊,用手拼命想去觸碰,想去確認,才敢肯定,這個人是真實而美好的。
轎子已經進了城門。
轉了幾個彎,邢苑知道轎子外頭的光線,慢慢暗下來。
應該是進了鬍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