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動了氣,就順了他的心了。
她才不會讓他如願。
好茶好點心地端上來,邢苑親手斟茶,端到他的面前。
華無雙嗅了嗅茶香:“這是雨前白茶,你倒是會喝茶的人。”
邢苑笑吟吟地將精巧的碟子,捧過來:“嘗嘗這個。”
青瓷的碟子中,圓圓白白的小餅。
華無雙拿起一塊,吃得香甜:“桂花餅?”
“自家做的,比外面買的稍許強些。”
華無雙邊吃邊將與段磬相遇的經過都簡要地說了。
“我以為他不過是一時興起,卻不想我出門兜兜轉轉一圈,你們反而更好了。”
吃人家的嘴軟,華無雙才算是不字字帶刀,句句見血了。
“要你不是個寡婦,我看也不是不行。”
他很優雅地抹了嘴道。
“寡婦就不是人了?”
邢苑還是沒生氣。
“我也不是守舊的人,沒說寡婦就該苦守大半輩子,要是遇到稱心的,來個又一春,也未嘗不可。”
他掀了掀眼皮:“我看你這個人倒是不錯,就給你一句實話,你是個寡婦,又要同段磬走在一起,我怕你以後有的辛苦。”
“你真是為了我好?”
“那是當然,段磬這人最是頂真的,你要是辛苦,他必然也跟著辛苦,我同他相識有十餘載,不忍心見摯友落到那般的下場。”
他壞笑了一下,湊過來問道:“他一定是很喜歡你的,但是應該也沒同你說過,他以前是做什麼的,與哪些人來往過,在到揚州之時又在哪裡,家裡有些什麼人,他說了嗎?”
“沒有。”邢苑格外老實。
“就是說,你要聽他哪天對你說,不如來問我,沒準還能知道地早些。”
“不用了,我等他同我說。”
“你就不怕?”
“不怕。”
邢苑一雙眼又黑又亮:“我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華無雙暗自贊嘆了一句,嘴上不肯承認,他卻知道段磬的眼光素來很好。
有些時候,甚至太好了些。
第二次施針的時辰一到,青靈就過來請人。
沒想到,段磬也趕著這時候回來,見著華無雙還沒走,笑著走進屋來:“你倒是真賣力。”
“吃了別人家的東西,就邁不開腿了。”
華無雙神色一斂,施針時,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邢苑將段磬整個人掃了一眼,在他的衣擺處,見到一沓血跡。
他順著她緊張的視線,也看到了:“不是我的,在別人處染的。”
青靈更是牙齒都打顫了:“段都頭,我給你的那些人找到了嗎?”
“三個回來的,都死了,還有一個,下落不明。”
段磬眼神陰鬱,從葛柳生開始,彷彿他一路摸過去的線索,成為了一個繞不開的詛咒。
走到哪裡,死到哪裡。
不,或者說,這些人都是差不多的時候,丟的性命,無一例外,被人好心地送回來,甚至給了安葬的費用。
完美的,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