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一直走,一直走,等到這場雨結束。
她要還給自己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結果,五天以後,她已經走得太遠,真的不能回頭。
“後來,你也沒想過會是誰救的你?”
段磬當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被雨淋著,腦袋裡面一片空白,根本不願意再想這些。”
既然不知道是誰出手相救,就當是老天爺不想她這麼快就死,就當是老天爺可憐她。
時隔多日後,邢苑也曾想過,掰著手指去盤算,只有一個人尚有可疑,又有這能耐。
那是青衣候身邊的師爺,素來不用正眼看她,對她與閔嶽的茍且之事,更是嗤之以鼻。
她不曾一次聽到過那人在奉勸閔嶽,早早從她身邊離開,以免自毀前程。
閔嶽正在幹柴烈火的臺桌上高高供起,這個時候,如何能就此罷手。
那些話,都當成了耳旁風。
那人又不是個壞人,見她日漸蒼白下去時,尋了個機會,單獨匆匆忙忙同她說了幾句,都是勸誡的話,還說,如果只是不想在杜家過下去,他可以送她走。
走?邢苑沒想要跟著閔嶽以外的人走。
那時候,三少爺還活著。
她還在猶疑地兩難之間等選擇的最後結果。
如果說,真的有人能夠瞞天過海,做下此事,怕也只有這個人了。
“那位師爺叫什麼,長相如何?”
“就是很普通的中年先生,隔了幾年,我都根本記不清他的長相了。”
後來,她恨過青衣候,卻沒有恨過這個人。
這個人說得雖然委婉,但是無錯。
她在閔嶽眼中,不過是能夠貪圖一時之快的鮮活身體。
閔嶽對她,是求不得的另一種扭曲。
所以,才會在重逢之時,不擇手段,想要重新霸佔住她。
閔嶽自視很高,而她,成為他過往失敗屈辱的一個印記。
想要擦拭去,必須要讓她先臣服。
必須要在她的身上烙下只屬於他的刻印。
邢苑伸過手去,握住了段磬的手,自然而然,她想要接近他:“要不是你,閔嶽定然將我禁錮在身邊,我不敢說,他會帶我回天都,但是定然會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
“以後都不會了。”段磬慢慢地收手,將邢苑一寸一寸拉扯向自己身前。
邢苑的手指格外柔軟,順著他的額頭拂下來,嬌嗔道:“你真正是我的冤家。”
段磬的手勁一收,將她擁入懷中,一雙手又那麼君子,不會摸向不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