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一隻手在衣袖遮掩下,握得很緊。
“不過看娘子如今過得那麼舒坦富貴,想必是又嫁到了好人家,想想也對,娘子這樣的人品,當年已經讓三少爺一見鐘情,念念不忘,更不提這些年的風情複複見漲。莫說是男人了,便是那一日,我偶爾之下見到娘子,都覺得心跳加速了。”
“其實,當年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想明白。”
邢苑緩緩開了口。
“我與青衣侯之事,究竟是誰出賣的?”
閩嶽一向是為所欲為的性子,又捨得大手筆去。
那時候,邢苑還不懂得,為何事事都這般湊巧。
她想要的,總會在第一時間送來。
她失落時,閩嶽就在她的身邊,和言相向。
尚以後,都是緣分註定。
後來,經歷了過多的事情,才明白。
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不過是可以用銀錢打通的關節。
為了可以攏絡她的心,這些在閩嶽眼中又算得上什麼?
“娘子一定已經想到了,出賣娘子的人便是當年的我。”
冬香的笑容有些苦澀。
“娘子當年少年無知,我又何嘗不是若此,無論娘子信不信,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大成這樣,差些害得娘子的性命。”
“所以,你見著我沒有死,很驚訝?”
“娘子,若是你知道我當年做了多久的噩夢,不是夢見你,便是夢見三少爺,就不會過於憎恨我。”
冬香忽而站起身,走到邢苑身邊。
“娘子,讓我去族長那裡供出你要與青衣侯私奔之事的人,是青衣侯本人。”
閩嶽每每來見邢苑一次,都要上下打點。
好處拿的最多的人,就是冬香。
她曾經想過,每次一貫錢,等邢苑甘心而去之時,自己已經存下私蓄。
那麼,她的妾室位置坐穩,又可以有錢傍身。
兩全其美,再好不過。
不曾想到那一日,閩嶽來時,沒有去尋邢苑,而是找的她。
冬香有些受寵若驚,青衣侯溫和而笑,笑容令人怦然心動。
她妒忌邢苑,非但霸佔了三少爺的心,還能夠博得青衣侯的青睞。
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何德何能,不過是仗著一張好看的臉蛋。
閩嶽將一張銀票輕輕推到她的面前。
冬香的手指都在發抖,銀票上頭是一百貫的數字。
她只以為是要從中周旋,推波助瀾,打包票地拍胸擔保。
閩嶽卻是邪氣一笑,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冬香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用手掏了掏耳朵。
“沒錯,我是讓你三日後,去杜家族長那裡告發邢苑,犯了七出之罪。”
冬香的聲音都抖了:“那個可是不得了了,三少奶奶的下場會如何?”
“她不會如何,有我保著她。”
閩嶽的眼睛眯了眯,他不過是等得有些心煩意亂。
等一個守著癆病鬼丈夫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