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磬的筷子一頓,很快了然:“尹雀師爺?”
“猜得真準。”
“如果不是歹人,衙門裡頭也就他愛管閑事。”段磬飛快看她一眼。
“不過,他一定沒落得好去。”
“我也不是那隨意任人拿捏的性子。”
“難怪我見他一臉發黑,原來是在你那裡吃了暗虧。”
“其實,我知道他的話,也並沒有說錯。”
段磬被調去看大牢牢門,本身就是有人在暗地裡給他穿小鞋。
否則,他應該在追查越獄的顧瑀一事。
除非是有人不想他去追查。
明明是要緊的連環命案,卻有人固若罔聞,只顧著自己眼前的利益。
“這位師爺素來與你不和吧?”
“打一照面就沒給過我好臉,反正我是多數跑在外面,一個月也見不著他幾面,也就不想同他多計較,倒是沈拓有次看不過去,稍稍做了點手腳。”
邢苑抿著嘴角笑:“沈拓那個性子,必然是弄了些嚇人的東西,放進師爺屋裡頭。”
段磬重重拍了下大腿,誇贊道:“你還真是沈拓這小子的知己,他當真就是抓了幾條蛇,塞在了尹師爺的被窩裡,然後帶著兩班衙役在窗外聽熱鬧動靜。”
邢苑禁不住笑得花枝搖曳,她的腰細,款擺的姿態分外好看。
段磬笑著笑著,目光卻沉下來。
“說笑歸說笑,你在家時,也不能掉以輕心。”
邢苑被他的這種目光看得有些慌:“我知道的。”
“雖說,顧瑀栽在我們手裡一次,照例是不會再來碰第二次銅牆鐵壁,可有些人的性子便是如此,吃過虧的地方,非要再原地站起來一回。”
更何況,顧瑀本來就是個變態。
一個連楚知州都有所顧忌的變態。
“對了,看牢門之前,我還去華無傷那裡跑了一次。”
“他對你倒是與眾不同。”
“他居然不在老巢裡頭,聽海棠的意思,說是要外出一次,怕是十天半個月都回不來,再想問得清楚,海棠就是一問三不知了。”
段磬不死心,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線索,也不能將阿貞一直擺放在衙門裡頭,吃穿用度尚且不論,這樣一個女子也委實不方便。
索性將海棠給帶回來,站在隱蔽的位置瞧了阿貞好一會兒。
海棠只說眼熟,卻想不起來到底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子,更別提說出本來的身份。
段磬知曉,此事必然還是要等華無雙親自過問才好。
海棠見他焦急,想出個法子來,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段磬雖說這法子不算管用,也只能暫且一試了。
“她想的是什麼法子?”
“她說等晚些,就單獨去見一見阿貞,慎重其事說華老闆要見阿貞,看一看對方是什麼反應,如果她確實是華無雙手底下的歌舞伎之一,那麼必然會露出破綻。”
“當時為何不趁熱打鐵?”
段磬笑著點撥她:“常人一般在天黑之後,防範之心加重,特別是像阿貞這種有心事有過往的,如果白天海棠出現,她必然會加以掩飾,而且掩飾地很好,然而當一個人防備重了,那麼想要應變的能力就慢了,所以天黑之後出手,才會得到更好的效果。”
邢苑直點頭,原來,還有這麼多講究。
“不對啊,既然天黑去,你怎麼來了我這裡?”
“沈拓那小子自動請纓,要陪著海棠,我怎麼能夠辜負他的一片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