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共騎一馬。
邢苑先抓住韁繩,親熱地拍了怕黃驃馬的脖子,將手裡藏的一塊飴糖,放到它嘴邊。
她打聽過,良馬愛吃糖,特意留著討好的。
果然,黃驃馬側過頭來,在她胸口蹭了又蹭。
段磬目不斜視,不看不該看的位置。
即便是一前一後,乘在馬背上,他的腰背依舊挺得筆直,騎術又精湛,根本不會碰觸到邢苑的身體。
有些女人卻是天生的尤物。
便是不接觸到身體,從邢苑頭發,領口散出來的幽蘭香氣,也需要他聚精會神,才不至於會産生旖念。
邢苑又不是笨的,段磬頗不自然的身體舉止,一路上半個字不曾吐露。
哪裡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只是換了是他,她在心裡卻會覺得是個正常的君子。
大案當前,更不會刻意挑逗唬弄。
到了州衙大門口,她都沒有絲毫破格的舉動,連下馬都是段磬伸出一手,她借力而下。
兩個人之間,再規矩不過。
說出來,都怕旁人不相信。
段磬正色道:“大牢之中,難免有些不肖之徒,你莫要驚慌。”
邢苑早有準備,掏出一塊帕子,將下半張臉蒙起來,風帽扣下,根本看不清長相。
段磬從背後看她,卻不免苦笑。
她走起路來,婷婷嫋嫋,腰肢搖擺,纖細若柳。
大概只有瞎子才會看不出是個招男人注意的美人兒。
他始終離她最多兩步的距離,開啟大牢的牢門。
一陣風從背後吹進去,整個大牢裡頭,先是一靜,隨後像是潮汐湧出,幾乎所有的犯人全部站起了身,粗糲而渾濁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似乎在貪婪地嗅聞著空氣中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