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拿了畫像再回到大都會時,已經是上班的高峰段, 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翻了幾倍, 蘇茜抱著畫像坐在三十層高樓天臺的護欄上,街對面星球日報大廈頂端的黃金球體在陽光中熠熠生輝。
她抬起一隻手臂輕輕壓在畫框上, 下巴枕著手背,“你看到了嗎,斯萊特林先生, 雖然這裡還不是一線國際大城市, 但是,至少能感受一下吧。”
於是生活在千年前的魔法師親眼目睹了現代的美國城市,好在他們的位置高度足夠,不會有來往的行人發覺畫像裡的黑發青年正栩栩如生地說話動作。
雖然沒有地下室裡那麼恐怖了,但這一幕怎麼看都褪不去詭異。
他們在高樓之上, 能遠眺到鱗次櫛比的繁華都市,如同潮水般的車流和人群,稀薄的晨霧在朝陽中燃燒殆盡, 寬闊的運河上揮灑著一片金燦燦的光。
幾小時前薩拉查也曾在暴雨中對哥譚有著驚鴻一瞥, 不過彼時那座城市籠罩著夜色和雨幕之下,只有個隱約模糊的輪廓。
少女垂下眼去看畫像裡的魔法師, “……?”
他望著眼前的現代城市畫卷,“安吉莉婭曾經向我描述過她的家鄉,這個世界在一千多年後的樣子, 那時候我並沒有聽懂,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
“等等, ”蘇茜忽然反應過來,“你說她是個穿越者?嗯,她告訴你她來自千年之後?”
“是啊,”巫師用你少見多怪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對時間概念的研究是我們的必修課,這並不奇怪,哼,當然我不指望那些……出身的家夥也能做到這種程度,雖然她的轉換跨度大於我曾嘗試過的任何一次時間旅行。”
“哦,”她沒聽懂中間那個詞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知道這人對於血統的執念頗深,大概是用來諷刺那些非純巫師家庭出身但是有魔法天賦的人,“她……好吧,她有沒有提過為什麼她能做到時間旅行?用了魔法?或者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和她的丈夫一直在旅行,那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薩拉查轉著手上的秘銀戒指,似乎對此也有些疑問,“她說他們可以去任何的時間和空間。”
“……好吧,之前我沒來得及問你,她的丈夫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你想要知道?”
“因為那個人可能是我血緣意義上的父親,”她有些不情願地說著,“而且這麼看他可能不是莫名其妙失蹤而是又跑去時間旅行了,在他們離婚之後,還順便抹掉了我媽媽的記憶,聽上去就渣透了,想讓人打爆他狗頭的那種糟糕……等等,斯特蘭奇說那個小鎮上的所有人都在同一天消失了,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帶走了一個鎮的人嗎?”
她茫然地看了一眼同伴。
艾利克斯坐在她旁邊,曲起一條腿手搭在膝蓋上,看到她閃爍的眼神,知道這人可能也猜到了幾分,“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有這些能力。”
“你在開玩笑嗎,我每次閑下來的時候都在想這個,甚至有時候我覺得自己說不定置身於什麼ste計劃裡,你玩過惡靈附身嗎,他們將人的意識送入一個夢境世界,你以為這都是真的,但其實只是某個炮灰試驗品,而且最可怕的是,要麼你發現了問題所在但是找不到離開的方法,要麼就是精神掛在了這個世界,在現實裡也同步腦死亡,我不知道哪個更嚇人一點。”
他有點無奈地看著腦洞大開的隊友,“……你是這麼想的嗎。”
“不,只是個假設,”蘇茜想了一下,“比如說我在自殺之後被人送進醫院,轉手賣進什麼秘密組織,然後這一切都是假的,事實是我已經瘋了。”
“你知道一般這樣的電影或者遊戲,都只有在結尾才會告訴玩家或者觀眾真相吧,而且通常你是不應該知道的,”艾利克斯瞥見畫像裡的巫師似乎也在聽他們說話,不過很可惜這位來自千年前的人物再怎麼努力也沒聽懂其中許多現代詞彙,“而且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無非是我的能力怎麼來的,這個答案十有八九與我親生父親有關系,”少女興趣缺缺地說,“他可能是抹掉我母親記憶的那個人,這讓我有了想把他打一頓的念頭,要不是這樣,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到底是哪根蔥。”
“……假如你的能力確實來自血統,那麼這會很有挑戰性。”
“你真會激勵人,”蘇茜很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現在我信心百倍了……說真的,你要是知道我都有什麼能力,就能想到我有多麼不願意麵對一個技能相同或者更多的對手,等等,跑題了,或許我應該去問問那個法師,因為他看上去什麼都知道。”
她開啟大廳在搜尋欄輸入一行字母點了邀請組隊。
過了幾秒鐘奇異博士成功加入隊伍。
“早上好,”蘇茜在組隊頻道說了兩句告訴他怎麼語音,“總之,抱歉打擾你,你在哪裡?”
此時的曼哈頓下西區。
綠樹成蔭的布裡克街回蕩著一片車聲,清晨之後的城市逐漸燥熱,守護者站在聖殿門口,褪去法師裝扮之後,來往的路人也沒有注意到他們。
“等一下,”史蒂芬在第一時間接受了這個組隊功能的設定,接著從隊伍語音裡切出去,轉向旁邊東方面孔的助手王,“是她。”
後者剛數完了手裡的硬幣,“三美元六十三分。”
“那就意味著我們兩個人要分享一個六寸的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