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片空地上陡然浮現出一個努力掙紮卻分毫無法移動的人,眼中的銀光因為驚恐不斷閃爍。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人,彷彿某種力量將他們從百米之外吸回了原地,三人的身影像是穿模的遊戲場景般重疊在一起,卻都無法脫離這恐怖的控制。
艾利克斯丟掉了偽裝形態,病毒在他身上游走抽動融化成黑紅相間的鎖鏈,他的手臂被黑色鱗甲纏繞覆蓋,手掌延伸成半人多高的巨刃。
鋒利的刃面輕而易舉撕裂了肉體,潑灑的血漿落在地攤上與晦暗的紅色融成一片。
蘇茜看著隊友吸收了他們,“……有沒有要爆炸的感覺?!”
“不,”艾利克斯沉默了片刻,好像在消化那些記憶,“他們還沒有引發自爆……那個法師說得對,你被盯上了。”
“什麼意思?”
“很複雜,他們做實驗是為了找你。”
“……?”
“他們在尋找能抗拒這種能量的地球人,”那些記憶混亂又無序,艾利克斯試著組織它們,“這幾個人的許可權太低,但是我能找到許可權更高的人。”
“謝了,”蘇茜嘆了口氣,“……那就夠了。”
黑光病毒簡直是天生的犯罪高手,吸收結束之後除了一點血跡之外,被吞噬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茜心累地坐到旁邊的鋼琴前,隨手彈了一段d大調的開頭,許多曲子亂七八糟地存在於腦海中,不常練習或者翻看曲譜的後果,就是演奏時會彈出一種東拼西揍的效果。
她敲擊著琴鍵彈出一段明快的前奏,總覺得差點什麼,“一起來?”
艾利克斯有著太多人的記憶,他輕易地辨認出那段旋律,“你好像差了幾隻手。”
“我以為你的觸手除了搶酒杯還應該能幹點別的。”
“……那不是觸手。”
教堂之外,許久沒有修剪的榆樹叢肆意地雜亂生長,更遠處的樹林裡地面鋪著落葉,晨間的鳥鳴在樹林中回蕩,水面上飄過幾片落葉,鮮豔魚群在河中游弋。
河對岸是一座綠樹環繞的別墅,光潔透亮的玻璃幕牆倒映著天光雲影。
別墅的主人昨夜晚歸,此時才逐漸醒來,熄燈的昏暗臥室裡清晨的曙光碟機散了陰霾,布魯斯·韋恩睜開眼時,正望見水面上氤氳的霧氣緩慢散去。
他又聽見隱約的樂聲自河畔的另一邊傳來,證明瞭這並非是夢中的幻覺。
男人有些頭疼地坐起身,夜間與黑幫戰鬥之後尚未痊癒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他赤|裸著肌理流暢的上身,光線淌過塊壘分明的肌肉,交錯的傷疤隱沒在陰影中。
“我以為那座教堂已經多年無人問津了。”
“你該吃早餐了,少爺,”鬢發灰白的管家動作優雅地開啟了門,“哪怕他們兩人的演奏確實讓人沉醉。”
布魯斯係扣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兩人?”
幾分鐘後,他在螢幕裡透過攝像頭看清了教堂的景象。
自穹頂而來的渲染陽光將花窗渲染得斑斕靚麗,被廢置的教堂裡彷彿還彌漫著塵埃,三角鋼琴之後兩個男人相依而坐。
演奏好像才進行到一半,節奏強烈而旋律嘹亮,宛如軍樂隊的號角齊鳴,琴聲充滿了感染力,在歡樂的顫音中衍生出充滿活性的色彩。
縱然角度原因無法完全看清他們的臉,也能看出這個房間確確實實沒有第三個人在。
“……阿爾弗雷德,你覺得兩個人該怎麼八手聯彈演奏一首進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