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不是蘇茜第一次重建角色。
……或者說給自己變性換臉。
藍洞大概不認為一個槍戰生存遊戲需要有複雜的捏臉系統, 所以除了更改性別和膚色之外, 只是幾張無法改變具體五官的臉, 至於發型發色這種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一個曾經在rpg遊戲裡能花幾個小時建角色的玩家, 偶爾會無法忍受這種落差。
就算不能像是劍靈那樣從臉到身材每個細節都可以調整,至少也有個天刀逆水寒級的捏臉水平吧!
……哪怕手遊都比你走心!
總而言之,在第一次發現這個功能立刻進行了嘗試之後,她也確實多次改頭換面。
在亞洲流傳的那些關於各種神秘殺手的故事裡,她本人赫然在列除了行蹤飄渺來去無影,大概還有忽男忽女膚色還變來變去的原因。
遊艇緩慢地按著導航線路在水面上來來回回, 前方一座燈塔的倒影如同投射在火光中, 狹長的河岸線之後隱沒了黑暗籠罩的城市, 偶爾有幾座酒吧建築閃耀起璀璨絢麗的燈光,像是一隻巨獸在黑夜裡睜開了眼睛。
倚靠著欄杆的金發女人換了個姿勢, 同樣面向著河對岸的城市,“斯塔克肯定幫了你很多,你甚至都不是通緝犯。”
“嗯?”那人以一個隨時會栽入水裡的危險動作坐在欄杆上, 英俊的側臉在夜色燈火的襯託下有些朦朧,“是啊,我其實很想去跑到手合會的地方大開殺戒, 讓他們知道要不就說出銀核的基地,或者等我殺光他們所有人。”
艾利克斯歪過頭去,黑發男人正擺弄著腕上的手鐲表, 這家夥身高沒怎麼變, 骨架卻明顯大了一圈, 金屬表鏈牢固地卡在腕骨上。
隨著彈簧輕微的聲響,蘇茜將手錶卸了下來,“我看他太累了,不想再找麻煩,雖然我也不是很介意當通緝犯什麼的,但是我在紐約還有另一棟房子,我不希望那裡也被炸了。”
夜風吹起那頭燦爛捲曲的金發,女人姿態慵懶地趴著,一根彩色細線環繞過赤|裸的脊背,兩條白皙的手臂扶著欄杆,也許沒人會相信她可以隨手將這艘遊艇劈成兩截。
“所以你的聲音沒變。”
“……我感覺我被你騙了,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對吧,”蘇茜敲了敲手裡的表鏈,“遊戲裡的臉性別衣服可以都是假的,但你和別人交流的時候只能用自己的聲音,所以這是我唯一沒有……被改變的東西。”
發生在她身上的事甚至都無法用詭異來形容,艾利克斯還是憑藉著只言片語和這人的反應,大致猜出了模糊的始末,“你以前……”
蘇茜其實不太確定對方是否真的會好奇自己的過去,但這種事對她來說也不算是不能被提及的逆鱗,只要不是像在基地那樣充滿惡意地擺出我知道你的一切的姿態,大家好好說話有什麼不能談的。
畢竟絕大多數超英反派都有點不足為外人道的過去,她心裡清楚比自己經歷糟糕百倍的大有人在,只是……有時候懂再多大道理也沒什麼用。
她認真等待著隊友的問題,半晌之後才聽到後者用悅耳的女聲自言自語般說道:“是女的。”
蘇茜:“……”
黑發男人似笑非笑地轉過頭,慢吞吞地抓起女人纖細的手腕,將那塊價值幾萬美金的手鐲表戴了上去,寬大鏈條上環繞著精雕細刻的黃金棕櫚葉片,其中鑲嵌著有著深色紋路的天然綠松石,明媚的金綠交相輝映,襯著雪白的面板格外耀眼。
“喜歡嗎,小美人?”
艾利克斯不置可否地欣賞了一下,“明天他們要在哥譚郊區見面。”
“……嗯。”
這人的情緒好像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我只是在想,”蘇茜仰起頭望著河岸後的哥譚,那裡像是一座無論多少燈都難以點燃的城市,“要不要去裡面轉一圈,因為我實際上沒來過這裡……但是,算了。”
射燈落在雲層投影出象徵著蝙蝠的圖案,像是一道漆黑的陰影割裂了她眼中的夜色。
“我怕我會忍不住……”
低語被風吹散。
不需要睡覺的兩人就任由遊艇在運河上蕩漾了一夜,期間也有手下聯系自己的老闆,雖然艾利克斯以前扮演的大都是指揮官研究員類的人物,但是吸收了目標的記憶之後,假裝一個披著正經生意人皮子的毒梟也不算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