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曼哈頓越發寂靜,哈德遜河漆黑的水面倒映著粼粼燈光,在遊船駛過時像是攪碎了漫天星辰。
蘇茜跟著那個忍者在彎來繞去的小巷中七拐八折,最後他鑽進了一個位置隱蔽的地下工廠的後門。
她並沒有走門而是直接從側面穿牆進了工廠,裡面只有幾盞昏暗的吊燈散發著模糊的光暈,兩條老舊的生産流水線上還有未曾完成加工的粉末,持槍的人密密麻麻聚集在前方,數不清的槍口正對準了門的位置。
在死寂的安靜之後,沖出發射器的榴彈呼嘯而來,炸碎了鐵制的大門,激射而出的碎片和淩厲的氣浪撞入人群,頓時一陣人仰馬翻。
“是懲罰者————”
前方一片絡繹不絕的罵街聲混雜在槍響中。
“還有一個能瞬移的超能力者!誰看到她了?!”
弗蘭克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這裡是個海洛|因加工廠,他已經搗毀過不少這樣的窩點了,紐約的毒梟們對於這些破壞自己生意的超級英雄或者反英雄一視同仁,恨不得把他們都挫骨揚灰。
接下來,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看到許多理應失去戰鬥力的人重新爬了起來,像是失去理智的喪屍般茫然地撲過來,眼中閃爍著空洞的銀色光點。
他們身上的傷口好像也在緩慢複原,除了那些多次中槍當場斃命的人。
……這樣粗略計算下來,子彈絕對不夠。
1號隊友的圖示還在空中搖搖晃晃,即使他已經殺了進來,依然只能看見近在咫尺的名字和圓圈,不知道對方究竟在什麼位置。
蘇茜上躥下跳找了半天也沒看到有什麼像是頭領的人,等她的目光再轉回來,弗蘭克已經完全沖進了人群。
他隨手抽出彈道刀切斷了一個人脖子,鮮紅的血漿肆意噴灑在空中,灰白的牆面上潑濺出一道刺目的血跡。
毫無停頓的動作之後,寒光閃爍的刀刃撕開了另一個人的腰腹,從她的角度甚至能看到腹腔裡的腸子。
那樣的殺戮簡直瘋狂到極致,那些爬起來的人前僕後繼地湧上去然後倒下,幾乎沒人能在他手上過一個回合。
蘇茜關掉了震動的手機,再抬起頭時,正好看到他扯掉了一個人的下頜骨,粘稠的血液如同井噴一般漫天濺射,那個人被未知力量操控,卻依然下意識痛苦地嚎叫著,血肉模糊的口腔慘不忍睹。
短短幾十秒內,工廠門口附近除了聲名遠揚的懲罰者之外,再沒有一個完整的人,他站在血泊和屍體裡,防彈衣上慘白的骷髏被血液徹底染紅。
即使是這樣,他面前依然有數不勝數的人,他們眼中刺目的銀光像是黑夜裡的鬼火,奪走了意識和精神,只留下行屍走肉般的軀殼。
就在這樣糟糕透頂的境地中,弗蘭克看到莫名消失的隊友再次出現,冰涼的觸覺滑過他握槍的右手。
少女的左手從另一側托住了槍,纖長的食指勉強插進扳機護圈的縫隙,他們身高不過相差寸許,共同拿著一把p5k毫不費力,“……開火。”
沖鋒|槍在全自動模式下劇烈震動起來,驚人的腕力輕松壓住了恐怖的後坐力,槍口炫目的光焰刺破了黑暗,高射速下無數彈道劃過空氣,交織成死亡的巨網。
這樣的射擊持續了幾分鐘。
毒品加工廠裡一片屍山血海,而且找不到一具像樣的屍體,滿地都是流淌的鮮血還有破損的肢體髒器。
弗蘭克低頭看著射速高達每分鐘九百發的沖鋒|槍,這意味著他們在剛才打出了幾千發子彈。
而且沒有換彈匣。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其中究竟有多少問題,忽然聽見身邊的人有些尷尬的聲音,“你動下扳機好嗎,我的手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