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蕭廷瑞抬眼看到姜保真,一陣驚呼,“又是你,上次在宮裡,我也見過你,你到底是誰?”
“七叔!”蕭耀沒有時間讓他絮絮叨叨,“雙翼蛇,你知道怎麼找回來嗎?父皇被蛇咬了,沒有多少時間了。”
蕭廷瑞看向哥哥,才知道是中毒,他心頭一震,喃喃道:“雙翼蛇,不,怎麼會是雙翼蛇,”突然一把拉住蕭廷秀的袖子,“誰放蛇的,是誰?”
他的眼神很是驚恐,卻又滿是懊悔,蕭廷秀一時不知如何去說。
賈道坤極是擔心,說道:“殿下,就是你放的蛇,只不過你自己不記得了,殿下,還請把蛇找回來吧!你不能這樣對待皇上,你的頭疾已經好了,何苦如此,非得要治皇上於死地不可?”
頭疾好了……上回他醒來,那個什麼大夫也說自己好了,可是他一睜開眼,自己這侄兒竟然那麼大了,還有皇兄,他看起來變老了。
自己還要殺皇兄。
雙翼蛇,是了,秦王妃被他掐死之後,他突然對毒藥非常的痴迷,也許是為了毒死自己,也許是為了毒死蕭廷秀,他看了許多的醫書,他都會自己做迷藥了。
他想殺死自己,他想殺死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
黃粱一夢,到底是自己在做夢,還是自己拿做夢在騙自己……
一幕幕情景在腦海中翻過去,蕭廷瑞從袖中取了匣子出來,又從懷裡拿出一個藥瓶往裡面倒了白色的藥末,過得片刻,就聽到輕微的悉悉索索聲,有條小蛇遊了回來。
姜保真一把掐住了,拿起銀針就刺在了它七寸之處,隨後把膽剖出,寫了方子交給賈道坤,連忙去抓藥熬藥。
“阿瑞,”蕭廷秀見他主動讓蛇回來,滿心歡喜,“阿瑞,你知道悔改,那再好不過,朕不怪你,只要你好好治病,以後還是朕的好弟弟。”
他拉住蕭廷瑞的手,緊緊的握著。
蕭廷瑞的眼淚流了下來:“皇兄!”
他撲在蕭廷秀的懷裡:“皇兄,我對不住你,我不該把頭疾之苦算在你頭上,分明是我主動去找你的,就算皇兄沒有告訴我,也是為大局考慮。我向來嘴巴大,我也不是謹慎的人,皇兄……”正說著,蕭廷秀突然覺得手臂一痛,只見蕭廷瑞竟是拔出了他的匕首,一下刺了上來。
“你,阿瑞……”他瞪圓了眼睛。
“但是皇兄還是做錯了,你應該告訴我,我這一生,最敬愛的就是您,只要您叮囑,我絕不會違背,”蕭廷瑞說著將匕首對準了自己胸口,“剛才這下算是弟弟對你的懲罰,而今我要去了……”他渾身一陣抽搐,五官變得猙獰無比,“我,我不能控制自己,皇兄,我不知會變成什麼樣,但皇兄,這都是我,我……”
他已經被仇恨吞噬了,再也回不去。
他只能留在黑暗裡。
“皇兄,我們來生再見!”蕭廷瑞對著自己心口,猛地把匕首紮了進去。
鮮血迸裂,染紅了蕭廷秀的袍角。
他看著蕭廷瑞慢慢倒在了面前,自己這最親愛的弟弟,死了,這種感覺就像當年,他奮不顧身撲過來,擋在自己面前,又被擊飛出去,暈倒在地上。
不,比那更甚。
因為他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
蕭廷秀心口鈍痛,猛地吐了一口血出來,歪倒在了蕭廷瑞的身上。
黑夜濃鬱,安靜的覆蓋下來。
經過搶救,蕭廷秀的毒解了,只是他不願說話,誰也不想看,蕭耀只好離開皇宮,回去了楚王府。
姜琬一直等在那裡,但見他面色陰沉,迎上去的腳步不由緩了下來。
肯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他不會這樣。
妻子凝視著他,手裡提著一盞燈籠,想來是等了許久了,今日他去宮裡,提前就把計劃告知姜琬,也不知能不能事成,她是擔心了。
蕭耀心頭又恢複了一點暖意。
上去攬住她的肩膀,他笑道:“這麼晚也不睡,還提什麼燈籠,丫環呢?”
“一個燈籠又不重,我不是什麼嬌嬌女。”一走近,就需得仰頭才能看清他了,姜琬問道,“想不想吃點東西,廚房的飯菜都熱著呢,或者先洗個澡?”
“什麼都不想做。”他接過她手裡的燈籠,“你陪我去走走。”
“好。”她依在他身邊。
夜裡靜悄悄的,只有些蟲鳴。
雖然搬來王府也有一陣子了,但他們還沒有在這麼深的夜裡散步,姜琬倒有些新奇,東看看,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