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的轎夫連忙過來,抬起姜琬繼續行往皇宮。
走到文德殿門口,姜琬聽見裡面靜悄悄的,雖然蕭耀說,蕭廷秀不是想納妃,此時卻仍是心跳如鼓,忐忑不安。
她走進去,給皇上行大禮。
蕭廷秀放下禦筆道:“起來。”
上次在禦花園見過,不過姜琬生怕他看見自己,將臉都貼到地上了,自然是不曾看清的,現在也一樣,她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抬起頭,給朕看看。”蕭廷秀偏偏這麼說。
沒辦法,姜琬只好抬頭。
殿內寬闊,光線明亮,她一張臉十分清楚的落入眼中,蕭廷秀微微晃了神,心想這畫師本事不小,當真是一般無二,將這姑娘的神韻都畫下來了。不過,鮮活的人自然更是出眾,蕭廷秀看著她,不由得想到當年初見謝嫣時的驚豔。
有她在,別的姑娘都黯然失色,他一個太子,為了追求她,做出了許多荒唐的事情。
回想起來,蕭廷秀微微笑了笑。
難怪謝氏會將她從嘉州帶到燕京……
“你過來。”蕭廷秀道。
姜琬頓覺腳步變得十分沉重,好像拴著石頭一樣,艱難的走到蕭廷秀的身側,同時間,她大著膽子道:“臣女以前總在幹娘口裡聽說皇上的英明,沒想到今日有幸得見……”
誰料還未說完,蕭廷秀道:“給朕磨墨。”
姜琬怔了怔。
“不會嗎?”
“不,臣女會,父親教過臣女識文斷字。”磨墨總比做別的事情好,姜琬當然聽從。
蕭廷秀打量她一眼:“聽聞楊夫人待你如親女?”
“是。”姜琬道,“回皇上,臣女而今便住在楊府,吃穿住用,同楊公子,少夫人一模一樣,幹娘待臣女恩重如山,呵護備至,臣女無以報答。”
她口齒伶俐,蕭廷秀看著她磨墨,倒確實很熟練,不比他身邊伺候的明安差,他拿起禦筆沾了沾寫下幾行字:“你知書達理,容色出眾,怪不得楊夫人很重視你的終身大事,”頓一頓,“你幹娘有些時候是太過熱心了。”
姜琬手一頓,有個念頭閃過,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繼續,這點墨可不夠朕用。”蕭廷秀道。
“是。”姜琬垂頭。
蕭廷秀又看了看她,想到之前有護衛稟告,途中蕭耀去了轎子裡,待得有半盞茶的功夫,忍不住好笑,這兒子他一直以為毫不貪色,對女子無甚興趣呢,原來也有這一面。倒有點像他,那時候他為了與謝嫣多待一會兒,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情。
而今這姑娘……他目光落在姜琬潔白如玉的臉龐上,心道,為此絕色倒也值得。
這皇帝時不時得盯著她看,叫姜琬毛骨悚然,差點拿不住手裡的墨錠。
她手指都忍不住微微的顫抖起來。
蕭廷秀看在眼裡,唇角一彎,這小姑娘膽子還是有點小,不像她的幹娘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他又去沾了沾墨汁,接近時,聞到一股香味,幽幽襲人,讓他想到只在夜晚開放的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