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頰上一疼。
男人捏了她的臉!
姜琬吃驚得瞪圓了眼睛,慌亂中,伸手推向蕭耀的胸膛,那裡好像石頭一般的堅硬,紋絲不動,反倒她手臂給握住了,耳邊聽男人道:“知道什麼叫欺負了嗎?”
聲音低低的,似琴音,惹得她起了一陣細慄。
平日裡高高在上,不茍言笑的男人,居然會捏她臉,姜琬心亂如麻,完全不理解蕭耀是何用意,照理,這種舉動只會出現在傅英這種人身上,可傅英喜歡她的容色,蕭耀卻並沒有露出任何端倪。不然那日,她被蔣方獻上,他早就應該要了她,還會放她走嗎?別說後來還有那麼多次機會了。
到底為何?
姜琬腦中好像被塞入了漿糊。
蕭耀松開手:“往後不要胡亂說話。”
“你!”姜琬咬唇,“我去告訴幹娘!”
氣呼呼的小姑娘臉蛋緋紅,好像個柿子,捏上去又軟又滑,與那天醉酒時一樣,蕭耀淡淡道:“你覺得姨母會如何做?”
肆無忌憚的語氣,叫姜琬臉色一變。
自己這身份不過是個幹女兒,而蕭耀對謝氏來說,卻是與親生兒子無異的,她能如何,至多責怪蕭耀幾句,反倒自己因這張臉,也許會被誤會。
姜琬閉了閉眼睛,氣得都不想說話了。
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哪怕穿著冬衣,也掩不住優美的豐盈曲線。蕭耀撇開眼,挑唇一笑,誰叫她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被姨母認做幹女兒,有了身份,他就拿她沒轍?
兩人對峙時,遠處姜琰奔了過來,叫道:“姐姐,我馬上就有長槍了!衛公子說,年後就能鑄好,”拉一拉姜琬的袖子,“姐姐,你身上有銀子嗎?”
妹妹來了,姜琬調整表情,翻荷包,想看看自己帶了多少銀子。
衛淩緊隨其後,說道:“不用,這槍又不值什麼錢。”
“衛公子,你不要騙我,鑄鐵就不是尋常東西,怎麼會不值錢?”姜琬好歹也是活過兩輩子的人,“衛公子,你還是給我一個數罷,不然妹妹拿了長槍,也會過意不去。”
衛淩有點為難,他實在不想收這個錢。
遲遲不開口,姜琬心道,是不是這數目太大了,她們根本買不起,其實便不說槍,光是衛淩教得這手功夫,都不是銀子能買來的,那可是清平侯府的祖傳槍法啊!
想一想,姜琬道:“衛公子實在不要,就算了,但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將來定會回報公子。”也許她能改變衛淩的命運呢。
衛淩倒是輕鬆了,笑道:“不必如此,二姑娘天賦甚好,也是我的榮幸。”
瞧瞧這公子,多謙遜啊,姜琬朝蕭耀看一眼,這一個,怎麼就那麼討厭呢?衛淩還是他幼時的陪讀,怎麼就沒有近朱者赤?
越想越氣,姜琬拉著妹妹謝過衛淩,告辭而去。
離春節沒有多久了,府裡年味很濃,下人們捧著東西進進出出,謝氏幾乎沒有空再見她,倒是薛香玉經常會過來,姜琬便請她教自己彈琴。
不出幾日,就能完整得彈出一首曲子。
薛香玉忍不住驚嘆:“我學彈琴足足學了半個月,才能彈些簡單的,你是舉一反三。”
“哪裡,我好幾處都錯了。”姜琬道,“再說,有好夫子才有好學生。”
一句話誇得薛香玉心花怒放,暗道這姑娘真是聰明,越發認真得教導,這一日,兩人彈得會兒,謝氏派來丫環傳話,薛香玉一刻不耽擱得前去上房。
“濟寧侯府的傅姑娘送來請帖,請你與阿琬去做客。”謝氏把帖子遞給她,冷笑了聲,“不用說,定是傅英這小子指使他妹妹。”她認了幹女兒的事情,除了楊家,京都還沒有幾個人知道,傅媛點名姜琬,顯然是從傅英那裡得知的,“就你一個人前去,不用告訴阿琬。”
薛香玉奇怪:“這是為何?”
“傅英的手段,你不知嗎,瞧瞧他府裡的美人,有些家世不低。萬一阿琬著了道,我這幹女兒還得給他去做妾不成?故而便你去,說阿琬身子不適,讓他幹著急。”
母親真是有手段,薛香玉笑起來,應了一聲。
謝氏又提醒:“上元節,摘星樓那裡必要定個雅間下來,那日,我要帶阿琬去觀燈。”
那是燕國看花燈最好的地方,京都的名門權貴,皇親國戚,幾乎都會聚於此處,想到姜琬那傾城之色,薛香玉暗道,也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騷動,也許就像章懷皇後,入京之後,第一次在魏國公府的桂花宴上露面,顛倒眾生,不過最終,花落宮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