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廚娘和廚房裡這些不長眼嚼舌根的傭人，爺爺會處理乾淨，別髒了你的手。”
遲老夫人上前安撫，“放心，他們如此欺主，落不著好。”
遲域卻像是完全聽不到他們說的話，薄唇緊抿著，悲痛到彷彿呼吸都帶著刀，一口一口地割著他的心肺。
他記起來。
出事的那天。
蘇迦妮被他折騰得很累，還要爬起來給他做早餐。她說想親手為他做飯，該死的他，居然說沒區別，還想說阿姨做的早餐更好。
他怎麼能說出這樣傷她的話？
她學廚下了這麼大的苦功夫。該死的他，沒想過她同時受了天大的委屈，他還因為她願意為他如此努力而沾沾自喜，喜不自勝，沉浸在她為他付出的甜蜜裡。
他享受著她的真心，他還生生糟蹋她的一番苦心。
他遲域，應該被天打雷劈。
蘇梨素說的沒錯。
蘇迦妮愛他遲域，因為愛他，才生生承受了這麼多痛苦。
他認識的蘇迦妮，從來不是好欺負的人。
她張揚明媚，眾口鑠金，沒打敗過她。
當初她追他的時候，多少人黑她，她都懟回去，她懟人的影片還被拍下來，發到他手機上。
她口齒清晰，聲音嬌氣也不妨礙她盛氣凌人。
“你說我配不上遲域？巧了！我這人就愛向上社交，就喜歡追我配不上的。你喜歡遲域又不敢追，擱這詆譭我，有用？”
“說我不要臉，花錢追男人？我有錢就愛這麼花，你羨慕還是嫉妒恨？退一萬步說，遲域那臉那氣質，難道不值得我花錢嗎？！你看不起遲域？”
許多許多。
他愛看。
他愛死她這樣熱烈地追他。
愛死她對他明目張膽的企圖。
她明明是肆意的，卻為了學會他喜歡的菜餚，在老廚娘面前忍氣吞聲。
她以前不是會忍的人。
她受的所有委屈，都是因為他。
遲域猩紅著眼回醫院，急切地抓起蘇迦妮的手，下巴抵上去，清冷的聲音染滿痛意。
“老婆，我都知道了。”
“你在老宅為我受了那麼多苦，為什麼不跟我說？我真該死，居然沒發現他們那樣對你。”
還有那天，他說錯了話，他不是不想吃她做的早餐，他心疼她，她臉色那麼差，他怕她累壞了。
“怪我沒有好好說話。”
她做飯後他都只吃她做的飯，每天中午都準點吃她送來的飯。
遲域聲音顫抖得厲害，“老婆，你抑鬱，是因為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