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座的幾位又有說不是大限將至隕落在即？修士是與天爭命，但是輸掉的可能性也是大多數。不過那又如何，大不了自我了斷好了。這隻蝴蝶妖莫名地看得很開。
就在癲法修要拿妖修出氣的時候，那個讓他們只能看不能碰的繭子突然開始變化起來。整個空氣中的能量都開始瘋狂地運轉，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被它吸納。
“該死，吃了那麼多的天道碎片還不夠。”癲法修一邊咒罵著一邊盡力穩重自己的身形，當他發現自己的修為也在急速流逝的時候，臉上的慌張即便是重重的褶皺都無法掩飾：“這玩意到底是什麼？難道連我們也都要吃掉？！”
百哀禪師只是回了他一個苦笑，然後合上眼睛不再掙扎，幾分鐘之後，這個老和尚居然坐化了。看到他的舉動，癲法修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為什麼，但是妖修似乎也明白了。他走到老和尚的屍身旁邊，只是伸出一隻手指輕輕一碰，頓時灰飛煙滅。
妖修笑了一下，原本平凡的相貌卻突然散發出動人的光輝，然後，在一抹陽光之下他再度化身成為一隻美麗而妖豔的蝴蝶，義無反顧地撲向了正在呈現能量爆發狀態的繭上。
至於劍修，他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趴在地上等死了。和其他人不同，被汙染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現在的靈壓，劍修能活到現在並不是因為他的修為，而只不過是他身上的能量已經被汙染，根本就不配被吸收。
癲法修就坐在那裡，用盡自己全部的力量想要穩固神魂，然而，無論他怎麼做都是徒勞無功的。那股巨大的力量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壓將他的所有修為全部帶走。
這，就是天道的力量嗎？癲法修想不通。明明只是吃掉了天道的碎片，怎麼可能代表天道？
不管癲法修承認不承認，反正他的力量就被這麼剝奪走了。完全不帶一點的解釋和反抗，原本還算是精神矍鑠的老頭子就在很短的時間裡變成一個人幹，然後也化為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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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不到半小時之內，除了自己所有的人都已經死亡，劍修吐出一口黑血，突然瘋狂地笑了。真是有意思，二百多年前他們一起拯救了這個世界，修補了這個天道，被人稱作十二賢者傳送後世，然後被當做傳奇一般膜拜。
大約是被吹捧的太久了，連自己都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斤兩，明明末法時代之後靈氣不足修為只可能倒退，可是一個一個真把自己當做了大能一般。想當年就算是他們的鼎盛時代也依舊有不少妖怪和魔物可以分庭抗禮啊。
如今，他們不在了，現在，我們也該走了……
等到周言從繭裡出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已經全部改變，什麼房子啊，人類啊都不見了，放眼望去不過是一片荒涼。不對，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那個被汙染的劍修。不過看他的樣子，估計活著還不如死了比較好。
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心態周言走到他的面前，把自己銀白色的長袍下襬拽起來，然後小心地蹲在劍修的身邊：“怎麼就剩你一個了？其他人呢？”又張望了一下四周：“我到底睡了多久，其他人都老死了？”
沒想到，那個捅自己黑劍的劍修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是誰？”
現在的周言其實也不算是周言了。他在能量之海和苗午合併，擁有了大貓的全部力量。當然，這只是為了戰鬥暫時的融合，苗午的神智和靈魂都還完整地沉睡在周言的意識海中。不過相應的，周言的外貌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現在的周言差不多有2米高，銀灰色的長髮意識拖到腰部，雙眼還是原來的顏色，但是臉頰上卻帶著銀虎的斑紋。他渾身上下就套著一條虎紋的長袍，看起來雖然很消散但是配上週言的神態看起來有那麼點不著調。
“我是周言啊。”周言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這個時候不甘寂寞的小八總算又發揮了點作用，他在周言的頭頂蹦躂了兩下：“親，你和大貓合體了。”當看到投影裡自己的樣子時周言表示很滿意。作為爺們兒，誰不喜歡又高又壯又帥氣的身材和長相呢？就是可惜沒什麼觀眾。
想到這裡，周言單手畫了一個圈，然後升到半空中直接爆發出一場能量流星雨。這些能量點如同劃過大氣層的流星一般到處爆炸，到處破壞，似乎要把一切都徹底葬送的勢頭。當這璀璨的場景倒影在劍修的眼中時，他不禁好奇道：“你知道？”
“從一開始就知道。”如果不是體內的血已經凝固了，劍修相信自己一定會噴出一口血：“那麼你受傷也是故意的？”
周言用看白痴的目光望著劍修，卻硬是不給他一個明確的回答。這個時候之前的攻擊有了效果。原本湛藍色的天空出來了裂縫，這種龜裂的紋路很像是水晶破碎的痕跡。然後這些碎片開始紛紛掉落，在半空中化作光點，再度被周言吸收。
這個時候的周言就像是一個移動的能量吸收器，只要是能量他都會吸收，當然，被汙染的還是會被嫌棄的。比如那個趴著的劍修。
當偽裝的禁錮破碎之後，周言終於看到了一個真實的世界。五根烏金色的柱子就在不遠處矗立著，高聳入雲。他的腳下也同樣是烏金色的大地。上面乾涸的河床帶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痕跡蜿蜒延伸到遠處。天還是那樣的藍，雲還是那樣的白，只是周言的表情卻是分外地精彩。
“小八，你說，我要不要在柱子上寫一個‘到此一遊’？”
“親啊，這麼大的柱子要是能寫到看得見可費墨了。”沒文化的倉鼠現在不明白宿主的意思。不過周言也沒當回事。這個時候他似乎又陷入了回憶中：“小八，你知道不，在我原來的世界裡，有一本書裡也提到過這樣的場景。”
“那是什麼？”小八記得，周言原來的世界裡可沒有什麼修真者。
“算了，我可不想當猴子。”他這句話剛說完那矗立的五根柱子突然變彎，朝著周言就砸過來。小八雖然自覺有靠山但是還是因為天性的膽小佔了上風，一下子就藏到了周言的頭髮裡，哆哆嗦嗦地尋找點心理安慰。
周言輕笑一下，整個人化作一陣風，然後重新出現在高空之中。他的面前是一張佛祖的臉，雙眼緊閉，而額頭硃砂痣的地方卻坐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你的掌心其實也不過這麼一點。佛修萬寂。”
女佛修緩緩地睜開眼睛：“我需要你捨身修補天道，讓萬物回到自己原本的軌跡上。”
“那樣我會沒命。”周言實話實說。
“你可以拯救天下蒼生。”
周言笑了，他笑得很諷刺：“你真當我沒推演過？”一道巨大的投影出現在兩人之間。那是天道迴歸的模擬。很顯然，如果天道恢復到了正常狀態，那麼現在人類所有的科技都要失控。接下來就是糧食的缺乏和社會大倒退。
而且因為修真者需要大量的能量，普通人的資源會大幅度減少，別的不說，光是一般農田裡產出的糧食就無法供應現在的人類消耗。末法時代二百年來，人類的總數已經是之前的十倍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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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異能也會跟著消失，人類和修士之間的鴻溝會重新出現，甚至更甚。那些高等修真者根本不會在乎普通人的死活。
“換句話說，恢復到原來的天道代價太大了，整個大陸至少要犧牲十億以上的人類。並且對於倖存者，他們的未來也不過是男耕女織的螻蟻生活。”周言攤攤手：“我想，除了修士，沒有人喜歡連抽水馬桶都沒有的時代。這就是立場問題。”
